眼看劉瑜就要帶人出了皇城司的公事房,十五六歲的種師道,他卻就著急了,趕上前去,扯著劉瑜衣袖,懇求道:“先生,我呢?我還沒跟鐵鷂子過手呢!”
“這回去捉捕刺客,弟子生怕誤事,都是團團圍住,結陣張弓,逼其歸降的。”
他嘻笑著對劉瑜說道:“那三個被監控的鐵鷂子,不若讓我練練手?”
劉瑜聽著哭笑不得:“少年,你想得太多了。我調派十名邏卒給你,再給你八十入內院子的雜役,你趕緊把他們操練一下,一旦有事,不容有失,攻必克!”
“諾!”種師道應了下來之後,卻就低聲抱怨道:
“在軍中不讓我去跟鐵鷂子過手,來東京了,先生也不讓,我便那麼弱嗎?”
將門世家,種家長輩,怎麼可能讓自己有出息的子弟,去乾這種匹夫之勇的事?
至於劉瑜這邊,更是人手奇缺,怎麼可能放他去乾這種快意任俠的勾當?
出得公事房,劉瑜看著下麵人等備了轎,搖頭道:“可有馬?沒有馬,騾子也行,這關節,還坐什麼轎?”
說著從甲士首領手裡接過馬韁,翻身上馬利索無比,怎麼也是邊境幾年,搏擊沒天賦,這馬術還是磨勵出來了,要不然,不知道死在馬匪手裡多少回。
駿馬奔馳,此時又是諸門封閉,大索刺客,類如戒嚴的局麵,路上全然暢通無阻。
去到西雞兒巷那頭,不到半刻鐘。
那幾處青樓,從門子到龜公、鴇母、打手,到客人、女校書等等,都嚇得發顫。
因為皇城司不是穿著開封府的公服,不是坊間混混、大俠的短打裝束;
不是著武將所穿的,圓領袍衫、寬口褲、烏皮靴;
邏卒都是披甲頂盔,寫來四個字,可真正披掛在身,卻就是鳳翅盔上的紅纓,在北風裡如血張揚,頷下有鐵甲盆領,護著咽喉,身披兩檔鎧,護心鏡映在胸腹間,這是一層甲;
雙手處,獸頭吞戶的覆膊甲,臂甲,琵琶袖下露出的精鐵護腕,這是二層甲;
寬大及到膝上的鐵甲護腰,結巾甲帶殺得緊緊,膝甲之下,還有鐵甲襴褶,踝上是鐵製吊腿甲,下著鐵戰靴,這是三層甲。
身披三層甲,不是指穿衣服一樣,一件疊一件,這樣方才是三層甲。
而且探事司的邏卒隻有四十人的定額,不過這些邏卒,不單是軍中精銳,而且還是體格過人,如這甲士首領,就是五尺九寸一分六厘,也就是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之間。
其他邏卒,也差不多這麼個體格。
試問,外麵正是全城大索!
數十身披三層鐵甲,魁梧雄壯的軍兵,怒馬如龍,這麼把青樓圍住。
誰不心驚?
倒是被擁簇在中間的劉瑜,一身文官打扮,看著親切,劉瑜方才一入西雞兒巷第一家青樓,裡麵就“嘩嘩啦”跪倒了一片人,拚命磕頭啊,有人稱“大老爺救我!”有人稱“小人願降!”又有人發誓賭咒“新朝立,在下原獻白銀七千兩!”
因為都不知道,這是東京城內,異族入侵;
還是跟大宋立國一樣,黃橋兵變,要另立新朝;
或是禁軍不滿軍晌,要作亂啊!
“下官是奉旨查案,不會株連無關人等,汝等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