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瑜哭笑不得,連說了兩遍,全然沒有人聽他的。
他隻好抬腳,把跪在他跟前,風韻猶存的鴇母一腳踹倒,對身邊甲士首領道:“刀來!”
崩簧作響,雪白長刀擎出來,想不到,這一屋子跪著的人,倒就靜了下來。
劉瑜鬆了一口氣,把長刀遞還給甲士首領,扶起那方才踹倒的鴇母,對她說道:“本官奉旨查案,不會株連無關人等,隻是有幾句話問你們,好生回話,自然不會打擾你們開門做生意。”
這下可就捅了馬蜂窩。
因為大夥都聽明白了,是奉旨辦案。
查案而已!
也就是朝廷還在;
沒有異族入侵;
沒有另立新朝。
一時間就沸騰了起來,那些來青樓買笑的客人裡,便有人憤怒叫罵:“入娘賊!你這廝,不過八九品的小官,鼻屎大的官兒,竟敢來嚇唬你家老爺,我呸!”
“你們完了!殺千刀的賊配軍!狗一樣的人,也在老子們麵前作勢!”
連那鴇母,也一把扯住劉瑜胸口:“東京城裡,誰家二樓掉下一根撐窗杆,砸死三個人裡,保準都有一個是綠袍!你這青袍小官兒,也敢來老娘樓裡耍威風?你可知道這是誰家開的館子麼!瞎了你的狗眼!”
眼看著那鴇母長長的鋒利指甲就要撓到劉瑜臉上了,劉瑜真沒法子,隻好掄起巴掌,“啪”一聲把那鴇母扇得踉蹌退下,衝著甲士首領高呼:“清肅敵國細作,全部拿下,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這些邏卒都是邊關見過血的,劉瑜一聲令下,甲士那嗜血性子一放開,眨眼砍翻了七八人,劉瑜看得清楚,至少有三個,看著就是無救,大抵無論是什麼身份,腦袋跟脖子分了家,都不太可能還有救。
這時程顥騎著騾子,快趕慢趕才趕過來,看著一地血泊,嚇得臉都白了。
不過砍翻七八人,其餘人等倒總算安靜下來。
劉瑜也不去跟程顥廢話了,老實說,他也煩了安撫完這個,安慰那個了。
直接就對程顥下令:“把其他幾家青樓的鴇母、管事,都拘過來!如有反抗,按通敵論,立斬之!”
程顥打了個哆嗦,這也太血腥了吧?東京城裡,首善之區,天子腳下啊!
可是他抬頭剛要說話,便見劉瑜眼裡,凶光畢露,剛到嘴邊的話隻好又咽了回去:“下官遵命。”
待到把各個青樓的管事、鴇母都召集齊了,仙兒也匆匆捧著泥模過來。
劉瑜著實信不過這年頭的畫像,他自己又不會素描,所以就教人做了泥模。
皇城司裡的入內院子,也不單純是雜役,大多都是有些本事的,例如幾個雜役,便是世代做泥人的出身,用粘土覆在那刺客的麵上,做了一個模具,又再倒一次模,卻就出來一張泥塑的麵目。
總不至於提著一個血淋淋頭顱過來,膽小的,看著直接嚇昏都不出奇,還問什麼話?
隻不過這手藝活,總歸要時間,所以仙兒在公事房等著,此時方才趕將過來。
“這人出入過誰家青樓?”
劉瑜把鴇母和管事都叫過來跟前,讓仙兒捧著那泥模,教他們一個個分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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