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外長隨低聲道:“隻怕家裡的那位知曉今日之事,官人您到時就麻煩了。”
“不能讓九娘知道!不然在家裡要被她揪胡子,出來劉子瑾又跟我折騰,那不如教我死了算了!記住,回家什麼也不許說!”
當蘇東坡暴怒而去之後,劉瑜想著也覺得不太對。
因為一開始,蘇東坡說的是,怕他傷心。
可是後麵怎麼突然畫風就變了?
不過就算覺得這裡麵有些不太對勁,劉瑜也知道自己理虧。
所以沒敢趕上前去,和蘇軾撕擼個明白。
李宏在邊上低聲說道:“先生,不如小人去皇城司,教兄弟們收了線報,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胡鬨!”劉瑜笑罵了李宏一句,連忙製止了後者這想頭。
劉瑜已經不勾當皇城司公事了,那是石得一的地盤。
李宏連他自己在內,帶了四個邏卒、十數名入內院子的雜役過來,幾近另立衙門,這就很過份了。還過去指派皇城司的人手,為劉瑜收集蘇九娘的情報?這是逼石得一跟劉瑜翻臉麼?
劉瑜還有個“專一報發禦前探事邏卒文字”這個直奏的權限。
以此權限,讓李宏和那四名邏卒,留在這邊聽用,大約就是石得一忍受的底線了。
直奏嘛,那劉瑜要啟奏,叫誰去傳遞奏折?
這個直奏權裡,還有提到探事邏卒。
所以也算有個名目。
加上瓜分神臂弓這一件事上,沾了好處。
對於李宏這五名親事卒和十幾個雜役,硬是要留在這邊,石得一是捏著鼻子認了。
但如果劉瑜繼續向皇城司伸手,那不論誰在皇城司,都得翻臉。
因為這就是完全把該管主官架空啊。
而且皇城司的人手,也不是個個都如李宏一樣,對劉瑜死心塌地。
所以這事是萬萬不能做的。
看著劉瑜一臉鬱結入得書房,蕭寶檀華哥安慰他道:“凡事不如向好處想。”
“這事還能有好處?”劉瑜苦笑起來。
蕭寶檀華哥衝他翻了翻白眼:“你以為你是誰?王家女公子也好,蘇家九娘也好,你真以為,人家就非你不嫁了?你也算是智謀在握的人手,自己靜下心去細想,這兩位,你真覺得,哪位能拋父棄母,跟你私奔天涯海角的?”
這話倒真把劉瑜嗆住了。
王檾儘管關心他,寫過信叫他裝病,叫他逃生,但的確,從沒有花前月下,更沒有山盟海誓。說起來,真是好朋友,意氣相投。畢竟劉瑜是主張女權的,認為大宋對婦女的權益,壓製得太過。王檾頗是認同這個觀點。
至於蘇九娘,不論是在京師,還是當年在秦鳳路,遇著劉瑜,總有許多新鮮話兒,有她沒聽過的話本,有許多據說是蘇東坡醉後寫出來,連蘇東坡本人都忘記的詩詞。劉瑜能給她講泰西風情,讓她知道在大海的彼端,有君士坦丁堡,讓她知道這腳下大地竟是個圓球之類的。
“所言極是!”劉瑜不禁一拍大腿,正如蕭寶檀華哥所說的,往好的一麵想。
至少現在來看,守孝期滿之後,如果向蘇家提親,起碼這事看起來,很有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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