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天穹的那一彎月,隻教它脫出了雲彩的束縛,隻使它掙開了雪花的遮罩。
那溫溫柔柔的月芒,便這麼渲泄下來,鋪得一地的光亮。
劉瑜這心意一定,便如這月,已脫開了束縛,全不去理會正義與否。
之前困擾著他的許多問題,似乎一時間,便不再是問題。
“少爺,外麵有三個長大的漢子,跪在門外,求見少爺一麵。”阿全叔扶了童貫去憩息,卻又去門房巡了一回,把打瞌睡的李鐵牛臭罵了一通,卻不料就剛好被撞著,雪地跪求的三個漢子。
阿全叔心善,看著那三人在雪裡跪著,終歸不忍,還是過來向劉瑜彙報。
“他們說自個是街道司的兒郎,前些日子,便在直秘閣劉相公手下聽差的。”
劉瑜笑著幫阿全叔拍打去身上的雪花,對蕭寶檀華哥說道:“叫仙兒過來。”
然後對阿全叔道:“便教街道司那些兒郎們過來吧。”
不提李宏和那些當值的邏卒、入內院子的雜役,蕭寶檀華哥和仙兒兩把上了弦的神臂弩,若這三個人有什麼不軌之心,這麼近的距離,備的又是倒鉤箭簇,隻要中上一發,直接就乾掉了。
拋開了許多約束的劉瑜,比以前更為小心了。
隻不過這一番防備工夫,卻是白做了。
那三個長大漢子入得內來,一見著劉瑜,立時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口中稱道:“小人見過相公!小人不是有心驚擾相公的清靜,實是兄弟們活不下去,隻好來求相公啊!”
劉瑜教他們起來,看著眉目,他倒心裡就有數了。
這是街道司當時由魯斐挑選出來訓練的二十多個手下,其中的三人。
他們為什麼尋到這裡來,劉瑜也能猜到個七八成。
魯斐死了,他們這些人,便找不到人管,也找不著人發錢。
朝廷當然有派彆的大使臣去勾當街道司的公事。
但人家上任自然也會用自己的心腹。
何況這二十幾人,當時魯斐選拔之際,說了是跟著直秘閣劉相公辦事的。
街道司數百士兵之中,沒有被選到的人,哪個不存著一份妒忌的心思?
新官一來,自然有人把這前情訴知,此時如果劉瑜還在皇城司,那新來的大使臣,當然也不敢發作這二十來人。偏偏劉瑜又基本賦了閒,那這二十幾人,就壓根沒有人管了。
這些人生活沒了著落,去找上峰,卻被告知他們已被皇城司調用,教他們去皇城司。
皇城司裡,忠心劉瑜的,早跟著李宏這一夥出來了。
石得一這太監,確也暫時不想敢劉瑜衝突。
但要讓他給劉瑜抹屁股是絕對不可能的。
何況那去皇城司的七八個漢子,還是來要錢的?
所以石得一就派了個親事官出來,喊令那七八人速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