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上去,這黃家、向家,背後的推手,放棄了這大使臣。
但劉瑜不急,第二日,便把莫四的家人放了回去,喚做查無實據。
第三日,連莫四也放了歸家。
隻不過躺在驢車上,幾乎走了大半個外城的莫四,看見者無不觸目驚心。
兩條腿打斷了不說,皇城司看樣子,似乎把莫四當成練手的樣本,把無數的手段,都在莫四身上過了一遍。偏偏卻又沒傷了莫四的性命。莫四躺在驢車上,還會呻吟慘號。有眼力的看著,都搖頭,這人就算好起來,也是廢人一個,當真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這日下午,劉瑜便被富弼差人來,喚了過去。
不比上次的禮遇,這回富鄭公足足把劉瑜曬了小半個時辰。
還好富府裡頭,當真是低調的奢華,隨便牆上條幅,還是案上擺件,仔細去揣摩,都是大有來曆的,劉瑜在客廳裡轉來看去,倒也不至於無聊。
富弼由仆人扶著出來見客,對劉瑜所說第一句話:“你始終格局太小。”
“有韓魏公誅焦用之狠辣,無片紙落去四宰執之胸懷。”這是富弼對劉瑜說的第二句話。
富弼說的是韓琦,韓琦殺焦用,軍神狄青求情都不給麵子,說來焦用是不是一定非殺不可?不見得,殺他的起因,是焦用所押的卒徒狀告焦用一路上管理混亂,克扣士兵供給。
但事實上呢?是前番韓琦設宴,歌伎對狄青無禮,被狄青打了一頓。
韓琦覺得被武將落了麵子,焦用不過是韓琦發作的一個籍口。
大抵上,和劉瑜刑求莫四,是差不多的,就是為了立威。
所以富弼說劉瑜,有殺焦用的狠辣。
至於“片紙落去四宰執”,說的也是韓琦。
韓琦拜右司諫的時節,也就比現在劉瑜高上半級吧。
一封奏折上去,硬把當時的兩位宰相、兩位參知政事,搞得下不了台,當日同時辭職。
這就叫片紙落去四宰執了。
富弼這麼批評劉瑜,就是指他格局不夠,單有狠辣手段,卻無大局觀。
“劉子瑾,韓魏公以為汝是璞玉未琢,老夫也以為,你至少有中流擊輯的能耐,好自為之,切莫最後出落成來俊臣。”
說到這裡,他示意老仆來攙自己,離去時又說了一句:
“看來還是韓魏公知你,便依韓魏公的安置吧!”
他連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給劉瑜。
而劉瑜卻覺得後頸發寒,不單是富弼的態度,而且所謂“依韓魏公的安置”是什麼意思?
韓琦到底還安排了什麼?
劉瑜回家之後,一直心神不寧,而在隔日,終於就有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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