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劉瑜也持弓搭箭,不時射中野狼,震撼住對方。
但無論瞎征和俞角烈,卻都不認為劉瑜救了大家。
因為劉瑜的箭,準是準,那殺傷力對於狼來講,幾乎就是零。
事實上,劉瑜射光了六組箭,總共七十二枝,無一虛發,僅僅撩倒兩頭狼。
按仙兒的說法,隻撩倒了一頭狼,另一頭是中箭過多,失血而死的。
所以,憑著劉瑜的箭,隻能是一個結果,大家都死在那裡成了狼糞。
瞎征和俞角烈在事後問仙兒為什麼救他們,當聽到這個理由時,他們都嚎啕大哭起來。
不為什麼,這是純粹的善。
邊郊野地所謂好吃,難道還能有水晶果子或是西湖魚羹麼?
不外乎就是山間野果之類,不值一提的東西。
自從之後,他們對仙兒的態度,完全就是寵溺。
“俞角烈,俞角烈!”仙兒揪著俞角烈的胡須,她顯然有些醉意了。
“瞎征那廝呢?烤全羊呢,不叫他過來吃?說好了,有好東西,大家一起吃的啊!”
俞角烈全然沒有在手下麵前,被一個女人揪著胡子而覺得丟臉,嘻笑著說道:“不管他,他啊,上回你們不在這邊,我跟他吃過了!你還想吃什麼,隻管說,隻要青唐有的,哥哥幫你弄過來!”
劉瑜微笑著坐在篝火邊上,默默地吃著仙兒塞過來羊肉,後麵吃不下了,就遞給李宏和張二狗他們,偶爾衝著俞角烈舉了舉碗,喝一口馬奶酒。
這一場盛宴,仙兒才是主角,她不用再跟在京師一樣,努力地裝成蘇九娘或是王檾的模樣。儘管如夢說她,她往往都不聽。但仙兒並不傻,她清楚蘇九娘或是王檾,才是少爺所喜歡的,才是京師裡的人們所讚賞的樣子。
她下意識地在學著,下意識的約束著自己。
可惜,她是仙兒,她永遠也不是第二個蘇小妹或是王檾。
隻有在這裡,這粗獷的邊地,她才能肆意任性,放開心中的枷鎖。
人一高興,酒量就會好起來。
酒量一好起來,往往就會喝得比較多。
仙兒不單喝得多,而且喝得比較快,幾乎帳裡所有人,除了劉瑜之外,她都跟人喝了一碗酒。馬奶酒度數再不怎麼高,也有二三十度,這麼喝法,她很快就醉了。
“少爺,嗝!少爺,奴奴,奴奴沒喝醉!奴奴憩一會,憩一會再起來喝!少爺你先彆醉,一會奴奴起來,再侍候你休息……你得先洗漱了,才好休息的,一會奴奴……”迷迷糊糊地說著,她就倚在劉瑜懷裡,睡著過去了,臉上還留著綻放的笑容。
俞角烈這邊自然安排了他的妻子,帶了女奴過來,抱了仙兒下去。
“她笑著好美,象是一朵雪蓮花。”俞角烈的妻子,看著醉倒的仙兒,禁不住說了這麼一句。但沒有等劉瑜開口,俞角烈臉上一條條的橫肉卻就繃緊了起來,他的妻子打了個寒戰,連忙帶著女奴,抱了仙兒下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啪!”俞角烈一把將手中的酒碗擲在地上,砸得粉碎。
他坐在那裡,環視得左右:“喝什麼喝?入娘賊的,很好笑嗎?”
篝火邊上,那些蕃部的手下,紛紛放下了手裡的酒碗,連用岡林笛吹奏、用紮念琴彈拔著曲子的牧民,也嚇得連忙停住,低下頭,不敢作聲。
“滾!”俞角烈一聲暴喝,那些手下和擔任樂師的牧民,連忙作鳥雀散。
劉瑜微笑著,喝了一口酒,對張二狗和白玉堂他們揮了揮手。
“行了,有俞角烈在這裡,沒事的。”對著要開口勸說的李宏和王四,劉瑜笑著說了這麼一句,示意他們自行退下。
這本是路上交代好的章程,白玉堂等人,自然也不再多話,跟著俞角烈的那些手下,退了出去,篝火邊上,便餘下了劉瑜和俞角烈兩個人。
篝火仍在燃燒,架在上麵的羊,油脂不時滴落,爆出一串火花。
不論是劉瑜,還是俞角烈,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