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遜總是能帶給人好感,老頭子拈著胡須,一一把劉慶的問題答完,抬頭一看,這難得雪睛的夜裡,月都上了半天了。卻就又聽著劉慶說道:“爺爺,這夜裡又沒下雪,總得等個雪夜,才好教我這兄弟下鄉去,以免出門被人看著,卻就壞了大事。”
老頭兒聽著自然也覺得有理,他那個真孫兒,也覺得劉慶這人不錯,很有聊興,便長聊了起來。
結果到了第二天,天剛放亮,街對麵的打鐵鋪還沒開門,門板就被擂得“膨膨”響。
鐵匠咒罵著起來問:“是誰?”
”叔!嗚嗚嗚,俺爺爺、俺爺爺,他去了!“門外是街對麵,那當鋪老板的孫子。
鐵匠是這當鋪老頭兒最好的朋友,過來張羅了後事,又設了靈堂,披麻帶孝之下,又哭得兩眼通紅,誰也沒在意,劉慶那樣子和嗓音上,某些細節的走樣。
這場白事就這麼辦過去,下土時,搬抬的工友都覺得這老頭兒看著沒幾兩肉,死了還死沉死沉的。他們卻不知道,臨發喪的前一夜,劉慶砸破了後院那還沒化冰的池塘,把用繩子牽著的那具屍體,也就是老頭兒的真孫子,拉了上來,就塞在老頭兒棺木裡麵,再怎麼著,兩具屍體合在一起,必定是沉重的了。
然後,這典當鋪自然以後就是劉慶說了算的。
這一點,並沒有有誰來提出異議。
因為連這老頭兒的親戚,都沒有一個人知道,四五年前,窮困潦倒的老頭兒,如何能找到錢,開得起這家當鋪的。
本來,當年劉瑜看中這老頭兒,就是因著他們祖孫兩人,親朋戚友都基本不來往了。
所以才會把這老頭兒發展成為遼國的暗樁。
隻是劉瑜並沒有想過,劉慶要比他狠得多,如果這件事換成劉瑜來執行,這兩條人命,大約還是能活著的。
“慶哥兒為什麼要跑去遼國呢?”仙兒在邊上,不解地向著劉瑜低聲問道。
劉瑜便把信遞了她。
信裡寫得很分明,大意就是,劉慶認為自己在劉瑜身邊,並非不可或缺。
所以他決定去做一個自己設定的計劃,那就是去參加遼國的科舉考試。
因為劉慶就算在大宋,參加科舉,能夠進士,對劉瑜的幫忙,其實一點也不大。
但如果在是遼國參加科舉,那就不一樣了。
正如劉慶信中所寫:“他日我大宋北上,若我可以做為接應,那少爺所憂患之事,或可避免一二。”
劉瑜憂患什麼事?無非就是聯金滅遼,被金看破了大宋的虛實。
所以劉慶說他如果能做為接應的,也許可以避免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