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著劉瑜準備好的材料,以他司馬光的一身正氣,可以說,基本逮誰滅誰吧。
當然,也不太存在,劉瑜所說的,逮著新黨,就往死裡搞。
因為京兆府,本來就是舊黨大本營吧,要不司馬光也不會跑這裡來,富弼也不會過這裡。
而且劉瑜也說得分明,他這些檔案,不是隻給司馬光一份,中樞那邊也一樣送上去,還有皇帝那裡也送了的。司馬光要真看在舊黨的份上,不把這些碩鼠捉起來,那到時皇帝和中樞那邊的宰執,就要來找司馬光的事了。
這也是富弼為什麼要把劉瑜找過去的原因。
劉瑜在永興軍路這麼搞,就是在搞舊黨啊。
而且還是揭開創口來,狠狠地搞。
不過劉瑜所說的,井田法對抗新法,還是成功引起了司馬光的期待。
井田法是什麼東西?
就是商周時代的一個法規。
最簡單粗俗的說:
一塊地,劃個“井”字,邊上是私田,中間是公田。
然後中間的公田,就由邊上八戶來耕作,收獲作為賦稅。
“這個東西,能比新法更容易達到,新法要實現的目的?”沈括在劉府裡,不敢置信地望著劉瑜。
他雖不會做官,但他沈某人,說一句,這個時代,全世界第一聰明人,可能有點過份,但說他聰明絕頂,總沒問題吧?他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了,怎麼可能?要是井田法能解決問題,那秦漢以來,大家折騰啥?
“存中兄也覺得不可行麼?”劉瑜笑著問了一句。
沈括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行?你是要投舊黨?依著我看,不太成的!”
“我壓根就沒打算,弄什麼井田法。”劉瑜搖了搖頭。
他又沒有瘋。
“劉子瑾壓根就不打算搞井田製。”富弼一語就道破了劉瑜的打算,他向著富紹京說道。
“他要的是,名正言順下到各縣的權力。”
這的確也就是劉瑜想要的事情。
而司馬光,明顯就沒有在意。
皇權不下鄉。
到了縣一級,就是封建皇朝,統治的末端了。
鄉村怎麼辦?鄉賢共治嘛,鄉紳、族老,有事開祠堂,族老和鄉紳都同意了,族老們認定,這是淫婦,得浸豬籠,那就浸豬籠。彆說人命關天,浸豬籠了,死也死了,縣裡一般是不會管的。
而劉瑜提出,他要去鄉下,看看能不能弄井田製,司馬光當然沒什麼意見。
“要搞農村包圍城市,首先得土改啊,就是把地主的田地收起來,分給沒田的人,耕者有其田,讓讀書人,也要交稅,存中兄,你說……”
沈括一下子跳了起來:“我不說,我什麼也不說,劉子瑾,我求你殺了我吧,造反或有可活,新莽必亡啊!”
土改就是造反?不是造反是什麼?
不是的,造反不過是換人坐龍椅罷了。
土改是如沈括所說的,新莽乾的事,也就是王莽。得罪的,是整個地主階層,那是沒得活的事。
劉瑜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他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沈括認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