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太多。”劉瑜微微一笑,並沒有跟李宏解釋太多。
沒有必要,一個是劉瑜有這自信,他到現在,已經可以肯定,是宰執或是皇帝在試探他了;一個是劉瑜畢竟不是愚忠的臣子,在他之後,哪管什麼洪水滔天!若真的被逼到山窮水儘,劉瑜也絕對不會伸長脖子等彆人來砍。
劉瑜這麼不解釋,看在李宏等人眼裡,倒是胸有成竹的體現,一時間倒也安穩了下去。
於是一路跋涉,終於來到徐州城外,劉瑜駐馬在道旁,長歎了一聲:“近鄉情怯啊!”
這時就從官道旁邊,遠遠就奔出一群人來,為首眾橫眉豎目,厲聲喝道:“劉子瑾!還錢!不還錢,納命來!”
秋風習習,不過從劉瑜身邊衝出去的八騎,可不是踏青的模樣,那是沙場搏命,衝鋒的架勢!那群人離著十幾步,一時被如雷馬蹄嚇得傻了,劉瑜也嚇得連忙大叫:“住手,他是我弟!”
萬幸這八騎真的當得了弓馬嫻熟四個字,硬生生壓在馬側,從這群人兩側掠了過去。
劉瑜滾鞍下了馬,兜頭給了那一臉青春豆的少年一巴掌:“混蛋!這麼大的人,還總胡鬨!”
跟在後麵那群少年,看著劉瑜,嚇得直往後縮,暗暗埋怨自己,怎麼忘記這劉瑜以前在徐州,就是個禍害呢?
其實要說是禍害,倒不是劉瑜欺男霸女為禍鄉裡。
而是劉瑜小時候那是可勁折騰燒玻璃、煉鋼鐵,這些小夥伴,沒少被他忽悠,從家裡弄錢弄東西出來鼓搗。所謂若不曾見過光明,也許能忍受黑暗吧,明明知道槍械的威力,就算是文科生,也知道排隊槍斃黨、龍蝦兵啊!
所以劉瑜怎麼可能不折騰?他是折騰了五六年,從開始的燒玻璃,接著搞火藥,就沒一件能成的。緊接著又搞什麼水車,倒是折騰出來個能用的家什,於是又大吹法螺,鼓動小夥伴從家裡偷錢偷古董,賣了跟他一樣土法煉鋼等等;失敗之後不甘心,又說什麼去海邊收海腸子,這可好,那支小商隊直接被當成販私鹽的扣押了起來。
當時劉瑜是搞到徐州城這邊,親朋戚友,人憎鬼厭。
自己不得不反省了,感覺這路子走不通,才老老實實去考學,去弄功名的。
徐州城裡,不知道多少人背地裡說,若不是範文正公的名頭,劉某人早被人弄死多少次了。不是被告上衙門,隻怕夜裡黑磚也得捱得許多回。
隻不過,劉瑜幼年拜入範仲淹門下,範純仁雖不太待見他,但範仲淹讓他收的學生,總歸師生名份是在的,禮節也是全了的。所以範純仁三不五時,還是會寄封書信過來,問一下讀書的情況之類的。
這年頭可沒有快遞。
急腳遞也好,八百裡加急也好,那是軍事、朝廷用來傳遞消息的,不可能用來送信。
而一般老百姓,往往一輩子就沒出過徐州吧。
範純仁要托信件來往,當然主要就是赴任或是赴任路過的官吏了、大型的商隊。
於是徐州大小官吏,大抵也知道,有著劉瑜這一位範門子弟。
不要小看這層皮,正如先前阿全叔說的一樣,劉瑜在徐州,就算他還沒當上官,有著這層範門子弟的名義,一般人至少不敢故意來禍害他。也隻是這層皮,支撐著劉瑜在徐州城裡折騰了幾年,硬沒被人弄死;那支按他說的,要去海邊販什麼勞什子海腸子的小商隊,被扣下來之後,也是劉瑜憑著範門子弟這層皮,找了曾幫範純仁送信來的大商隊,去打點上下,才把那支小商隊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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