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一路之地,全富起來,劉瑜是沒有這才能的。
但如果僅僅隻是自己富足,那連襲人都看得分明,劉瑜絕對不成問題。
反正不愁衣食,何必受這氣?辭了官,不論是憑著範仲淹的徒弟,還是韓琦麵子,官府也不可能來為難劉瑜,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就得了?
“公子,不如便辭了吧。”如夢也禁不住勸說。
劉瑜轉過頭去,一把捏住仙兒的耳朵,她正透過車窗,向外張望:“你怎麼說?”
“少爺要奴奴說啥?有啥好吃?”她一臉的茫然。
劉瑜為之絕倒,不得不把剛才的事複述了一回:“你覺得如何?”
“噢,反正,少爺要不開心,便辭了吧,奴奴有刀在手,上山打獵,總能養活少爺的。或是奴奴帶著日麥青宜結和苦娘、艾娘她們,立了山寨,專搶來往行商!”仙兒想來想去,卻是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打住,行了,你接著看風景。”劉瑜算是怕了她了。
不過接到這個左遷公文,劉瑜似乎一下子開心起來。
儘管他不知道韓琦在高太後麵前奏對的事,但他在這其中,嗅出了試探的味道。
有人在試探他,儘管劉瑜暫時還不知道是誰。
這明顯就是試探,因為要不一下子就把他擼到底好了,何必這麼一次又一次地來左遷?
他又不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或是節製一地的節度使,說是怕一下擼到底,會產生叛亂的危險。橫豎是一個七品官兒,若真朝廷把他一擼到底,劉瑜尋思著,能跟在他身邊的,隻怕最多也就三四十人罷了。
“相公,這一次次的,是什麼道理?”李宏看著劉瑜從車廂出來,換了馬騎,壯著膽子湊過來問了一句,“這樣一路下來,兄弟們多少是有些乏了。”
乏了,他是說得婉轉,直接些,就是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
其實李宏是慶幸,還好劉瑜作主,在洛陽安置下五六十人。
要不然到了這時節,恐怕得有二三十人,要辭彆了去的。
並非說這些人有什麼問題,不講義氣,頂白跟紅道德有問題,不是這意思。
而是跟那兩個回車院殺人的親事官一樣的,除了皇城司出來的,其他的親事官,他們感激劉瑜的恩義,就算劉瑜不當官,隻要有飯吃,他們就願跟隨,但這些人大都是直腸子,受不得氣,受不得彆人編排劉瑜的壞話。
而隨著劉瑜的差遣一步步這麼往下擼,說風涼話,給白眼的,在背後編排的,隻會越來越多。要教那些親事官聽聞了,不知道能招惹出什麼事來。
“派兩個人回洛陽,跟他們說一下,安心潛伏,萬萬不要輕舉妄動。至於差遣左遷事宜,這是中樞跟我早就約定好的章程,為了迷惑西夏人,才這麼辦的。”劉瑜不慍不火地對李宏說道。
李宏聽著,連忙就安排人手去辦,要不然,他真的很擔心,那些安置在洛陽的親事官,惹出什麼事來。不過回頭他就又有了些擔心:“相公,這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還是得有個章程才好。”
因為後麵要是劉瑜沒複起,那對於這些人員來講,他們發現被騙了,基本上這些人,肯定會哄變的,也許落草,也許投敵,也許殺人放火。都是一身本事,又有膽殺人的家夥,一旦失去束縛了,又覺得被劉瑜騙了,信念崩潰了,什麼事做不出來?肯定去到哪都是禍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