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趙原低斥了他一聲,卻對戰戰兢兢的劉富拱手道,“下官與子瑾情同手足,還請管家引見,容下官拜見老夫人,方才不失禮儀。”
劉富哆哆嗦嗦了半天,還是日麥青宜結推了他一把,他才反應過來:“是、是,這、這老奴就、就去通傳!”
他是完全亂套了,之前不是沒想過,劉瑜回來之後,忍不下這口氣。
劉富還保留了當時劉父的血衣,包括鄰居的證詞,遇害處相關人等口供。
這些東西,先前劉瑜有教過他和阿全叔的,他都有做,預備著萬一自家少爺忍不住,看看能否派上用場。
可他沒有想到,劉瑜報仇,不是十年不晚,隔夜都恨晚!
隻教聽著這事件,馬上就披掛整齊,十幾騎就這麼衝出去。
徐州城在縱馬急馳的情況下,就顯得不怎麼大了,不一會,十數騎就到了城南黃家。
那門房看著,居然好膽,叉腰喊道:“可知是這是黃家的府第,汝等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劉瑜翻身下馬,不等他吩咐,李宏帶了兩人上去,把這一身是膽的門房,當頭一腳踹翻,劈頭蓋腦一頓鞭子抽過去,那門房淒慘地嚎叫起來,左右護院聽著奔了過來,又有黃家的管事帶丁壯奔來,李宏舉著馬鞭厲聲喝道:“左司諫、直秘閣賜緋銀劉相公在此,誰敢無禮!”
這一嗓子直接把黃家的管家唬得不敢動彈,李宏指著那門房:“打,這狗賊竟敢不去通報,想跟老子們收門包?富鄭公的府上老子們去過,也沒人敢要門包;王相爺的府上老子們也沒要過門包;便是韓老子的府第,俺等也不曾給過門包!你這賊廝鳥,狗一樣的人,敢跟老子們要門包!”
那管家嚇得連忙過來賠罪道:“太尉太尉!這狗才冒犯了太尉,本來是要打死的,隻是可憐他向來腦子有些不靈光,太尉,太尉,這狗才是個傻子,傻子啊!”
這時劉瑜在其他親事官護衛之下走了過來,開口道:“住手,傻子麼,那就算了。”
甚至他還對仙兒說道:“給他點湯藥錢,彆壞了咱們的名聲,說是欺負一個傻子。”
他這作派,卻就是講道理的,這倒是讓黃家的管事鬆了一口氣,連忙拜了下去
“小人見過劉相公!還請相公稍候,小人這就入內通報!”
看著飛奔入內去的黃家管事,仙兒低聲道:“少爺,不是說來殺人嗎?”
劉瑜微笑著點了點頭:“你看這圍牆,是能上人守衛的,咱們這十幾人,難道還扛個雲梯來打一場攻城戰?”
這時黃家的家主,聽著管事的稟報,卻也鬆了一口氣:“當時原本不該壞了那劉父的性命。隻是沒想著,這劉子瑾,真能混出個人樣來。不過這樣看著,他還是講道理的。講道理就好說,不外是賠錢賠人。”
“他不講道理也沒事。”邊上那位,卻是黃家家主的親弟弟,在徐州衙門當了幾十年書吏的,“劉直閣現時什麼差遣都擼儘了,冠帶閒住,給他麵子,他便是官;不給他麵子,在這徐州城,他又能奈得了我等何?”
但看起來黃家家主要看得長遠些:“還是不要四處樹敵吧,終歸咱們壞了他父親性命,他又是範門子弟,也是判過國子監的人物。徐州城裡他奈何不了咱們,萬一複起呢?”
“三哥,你想得太多了,所有文書卷宗,便是提刑司積年老吏來查,也挑不出毛病的。”那徐州衙門的書吏,對自家哥哥的慎重,很不以為然。他覺得沒有必要慣著這劉子瑾,又不是什麼大員,要說三四品高官,然後犯了錯,冠帶閒住,那給麵子倒也罷了,劉瑜不過七品,何必理會他呢?
“兩百畝水澆地,五百貫錢,再加兩條人命給他出氣,如果這事能交代過去,還是交代過去的好吧。”黃家家主想了想,就列出了自己的底線。
不過那書吏聽著,卻就道:“一千貫錢吧,五百貫太少了。”
一千貫錢,兩百畝地。
噢,還有兩條人命。
這個時代的宗族,有著把人浸豬籠的權力,作為族長和家主,他們手上有著某些人,不得不赴死的把柄。
這就是他們準備給冠帶閒住的劉瑜,所作的交代。
殺死他父親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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