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瑜罵了一通,那都指揮使被罵得傻眼,深感自己於這造反一事上,不及劉直閣良多,低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汝等又企圖在這宴席下毒,當真以為,自己算無遺策?”劉瑜說著不禁失笑。
在他看起來,這些鹽商所弄的把戲,拙劣得可笑。
至於那些鹽商,則是見了鬼一般:“你、你如何知曉?這不可能啊!”
因為劉瑜說起他們應承給這都指揮使軍資也好,這都指揮使想要造反,再造安陽國也好。
一樁樁事體,便仿佛親眼所見也似的。
那些鹽商記得,當時相議,都是連左右都安排開去,絕對沒有人可能藏身邊上偷聽啊。
那劉瑜如何得知?
劉瑜當然不會把他在鹽商、廂軍裡的臥底拉出來炫耀,也不會去解答鹽商的問題。
“都縛了,教李宏領了人手過來。”劉瑜對王四下令。
外頭彭孫領著五十來名少年,已把近千廂軍都捉捕了起來。
太陽還沒下山,李宏那邊就領了巡檢司的人手,還有徐州城衙門的弓手、土兵、差役捕頭,總之所有吃公家飯,和官府能沾上邊的,全都趕了過來。連知州和知縣,也都坐了轎子過來。
這是大事啊,廂軍要叛亂,對於父母官來說,這絕對就是翻了天的事。
所以知州和知縣過得來,第一時間就對劉瑜說道:“劉公,求劉公借一步說話。”
借這一步說話,他們沒開口,劉瑜就已笑了起來,因為劉瑜知道要說什麼話。
無非就是把這廂軍叛亂的事按下去罷了。
“我如何忍得下這一口氣?”劉瑜不等他們開口,指著那些鹽商卻就如此說道。
這些人,一回想殺他,二回想殺他,劉瑜的憤怒,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哪有被人殺一次殺二回,然後不跟人計較的?
知縣尚在想怎麼說服劉瑜,彆把這事捅出去。
知州卻是個有膽略的,直接從邊上抄了個硯台,往那反縛了雙手的鹽商頭上就砸了過去,生生把那鹽商砸翻在地,開始那鹽商還叫著:“老父母饒命,老父母容稟!”
後麵隻是慘叫,再接下去,就漸漸無了聲息,整個麵目被砸得血肉迷糊,皮開肉迸裂,鮮血橫流。知州方才起了身,衝著劉瑜拱手道:“劉公,這廝欲刺下官,下官匆促之間,脫手用硯台打死了他,還請劉公做個見證。”
“好說。”劉瑜點了點頭。
那知縣也是明知事理,不用再說,從邊上少年手裡借了把刀,往另外的鹽商頭臉上胡亂砍去,可憐這文人出身的知縣,砍了十數刀,把自己累得直不起腰,硬沒把人砍死,那鹽商癱在那裡,叫得淒慘,劉瑜聽不下去,衝著王四使了個眼色,後者過去,總算給了那鹽商一個痛快。
其他鹽商,除了劉瑜布下臥底,自然也是被結果了性命,至於他們的家人,當然是抄家流放的下場。至於那都指揮使,倒是死後還領了一筆撫恤,因為知州報上去的,是都指揮使被販賣私鹽的鹽商圍攻,為了保護知州和知縣,手刃數名鹽商,然後方被刺死雲雲。
幾個不法鹽商,陰謀被捅破之後,鋌而走險要刺殺知情官員,情節儘管惡劣,但也還好。
比起廂軍與鹽商聯手,準備造反,還要恢複二十多年前的反賊國號等等,那壓根就不是一個概念。
這些事宜,需要劉瑜代為掩飾的知州和知縣,當然會把各種口供和公文,處理妥當。
至劉瑜卻拒絕了他們提出在奏折上聯署的要求。
這是他的底線,他頂多就不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