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如果想不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那麼也許認為劉瑜身懷妖法,大約就是唯一的解釋。而如果他都相信劉瑜會妖法了,跟瘋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西夏亡我之心不死啊,在下這已冠帶閒住的官員,就因為曾經執掌皇城司,遠在徐州,也難以避過他們的刺殺。何況於石公公?按我看來,依著鐵鷂子的習慣,大抵,便是石公公機謀百出裝瘋,也是少不了被一刀兩斷的。”
說到這裡,劉瑜招了招手,示意那美妾行近些來:“你若想他活著,可以直接跟我說。”
“這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事。但你總要說,我才知道你有這個需求。”
美妾猶豫了一下,決然搖了搖頭道:“鐵鷂子太凶殘了,由不得妾身。”
劉瑜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策馬往來路而去。
當回到那三間小院子時,王四禁不住問道:“少爺,若是方才那婦人……”
“那我就得勞煩四哥乾活了。”
“我不是聖人。”
“從石得一放任石恒,去召集人手殺我時,他就必須死。”
“他若不死,以後是不是誰都可以來試試,看看能不能殺得了我?”
劉瑜不是聖人,他從來也沒把自己當成聖人。
以直報怨,他向來認為是必須的事情。
不論這個黑夜裡,掩埋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第二天的太陽,總歸還是會升起。
而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劉瑜已經遠離了京師。
是的,他在黑夜裡,離開了京師。
第二天對於大宋朝廷來說,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那就是西夏鐵鷂子,刺殺了勾當皇城司公事石得一。
殉難的還有石宅的護衛若乾以及丫環人等。
刺客下手十分凶殘,無一幸免。
開封府衙那邊派了忤作和捕快人等去查看了,卻是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一個人的死,本來老實講,在大宋朝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就是死的人是個有品級的太監,也就是皇帝家奴,其實真的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
但石得一可是負責皇城司的太監。
而且他的前前任魏嶽,就是死在鐵鷂子手上的。
有人提議,讓程顥去辦這案子,因為劉瑜執掌皇城司時,程顥曾經有去幫過很短時間的忙。結果這麼提議的人,好懸沒被噴死。程顥怎麼可能去趟這混水?他擺明了要做學問的人,連當官都不太有興趣,他去摻和這等事乾什麼?
於是,起複劉瑜的提議,很自然就作為選擇之一,被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