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劉瑜的意願,他是希望能訓練出一支幾百人的快速反應部隊,一人數馬保證機動力,帶輕甲,利刃,長弓。可以執行一些非常態的任務。遇到青唐人、遼人、西夏人,如果不是皮室軍、鐵鷂子,兩千人的普通部隊,那這三四百人,應該能衝一衝的。
人多了,彆說馬匹跟不上,這裝備也很難跟上,再說也沒有必要。
這年頭要弄個一千人的規模,又沒有對講機,怎麼快速集結?旗號?那晚上呢?靠吼麼?那不如點上火把,直接知會敵軍好了。三四百人那還是劉瑜想著分成幾隊,其實劉瑜和沈括在來往的書信裡,就推敲過這個問題,兩人不約而同,都覺得百人隊,就基本是指揮的極限。
再多的話,就得複雜的旗令,鼓、牛角、鑼等等。
百人的規模,還可以用傳令兵,用訓練出來的默契,進行協同配合。
規模愈大,反應就愈慢,在這年代,幾乎就是必然的事了。
但彭孫一站出來,這禍事就來了。
下麵那兩千人馬,突然就起了騷動,有人對著彭孫喝道:“皇帝不差餓兵,便要爺爺去送死,總得管個飽!”、“老子們原是弓箭社的,你們當官的好生不講理,占了老子們的田地,又哄騙老子來當兵,結果欠了餉銀,到現在也沒個下落!”
兩千多人,一哄鬨起來,便如趕墟一樣。
歸根結底,劉瑜在上麵也聽明白了,就是鬨餉,鬨糧。
“公綽,約束一下。”劉瑜也不客氣,直接吩咐坐在下首的高遵裕。
所謂鄰人盜斧,看一個人不順眼,那是越看越不順眼的。
高遵裕看劉瑜就是這樣,不知道為什麼,劉瑜一吩咐下來,他就覺得這小子不過自己兒子一樣的年紀,居然對自己吆三呼四,劉瑜是安撫使,他是安撫副使啊!他還知著通遠軍呢,憑啥讓這小兒爬頭上?當下也不知道是扭了那條筋,起身抱拳道:“稟相公,下官又不是料理錢糧的,哪裡知道怎麼與這些軍漢說去?”
誰料理錢糧?
劉瑜嘛,兼理糧餉。
加上這個,一個算是皇帝給他添多一分威嚴;一個是可行性,劉瑜手下的跨國走私集團,在這一方麵,會節省很多成本,商隊可以賺錢,朝廷可以省錢。誠然,這錢也可以給彆的商隊賺,但王安石希望劉瑜能聽話當個牌位,然後好好搞情報工作,自然也就變相給些補償。
所以糧餉是歸劉瑜管的,高遵裕這話沒錯。
跟有人小孩出世了,衝過去說“這孩子肯定會死掉”一樣的正確無誤。
鬨餉啊,身為該管將領,不是去彈壓製止,也不是提出解決方案,而是推卸責任?
這算什麼?算是他縱容支持的兵變?
不過劉瑜倒是笑了笑,沒有再理會高遵裕。
他撩著袍裾站了起來,走到台上,伸手讓彭孫退後。
校場上二千餘人馬,前排見著劉瑜的軍漢,漸漸就靜了下來。
畢竟不是要造反,文官,不是武將,大夥也不敢太過造次。
看著前麵的人靜下去,後麵的人打聽著怎麼回事,大約過了半炷香,總算靜了下來。
“下官就是秦鳳路安撫使,馬步軍都總管劉瑜。你們推舉幾個信得過的人出來,咱們看看這件事,怎麼解決。”出乎高遵裕意料的,劉瑜並沒有發火。
不單這麼在台上說,劉瑜還提著袍裾下了台,走到校場,走進那些軍士之中去,不時指著某個老卒,叫出他們綽號,然後說上幾句,或者爆出一通大笑,或是有一片跪了下去,高呼:“經略相公,公侯萬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