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遵裕臉色極為難看,嚴格的說,這鬨餉不是他指使的。
喝兵血,自古就有之,他又不是要造反,怎麼會煽動士兵鬨餉?
但按他本來推敲,劉瑜怎麼也會被這些粗陋軍漢,搞得無名火起,或是殺上一兩個人,然後場麵失控,靠他高遵裕提了親兵過來彈壓場麵等等才對啊!
文官啊!
文官跟這些軍漢,有什麼共同語言?
而這些軍漢,又怎麼可能信任高高在上的文官?
這不對啊!
若是韓琦、範仲淹這等長期領軍的,那得另說,範仲淹甚至把自己的兒子,放到第一線跟士兵同艱共苦,才獲得了士兵的信任……想到這裡,高遵裕突然發現,自己之前似乎想差了。
沒錯,劉瑜不單是文官,他還是範門子弟。
特彆是校場上,不知道那個王八蛋正在高呼的:“謝孫少爺的賞!”
更是讓高遵裕確定了這一節,他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他娘的、他娘的……這叫什麼事啊!”
高遵裕心裡憋屈啊,憋屈到什麼地步?憋屈到連匪夷所思,都不能說出來。
連“這怎麼可能?”都不能說,安撫使得軍兵愛戴,他這武將看不習慣?那他是要謀反麼?
所以他隻能說:“這叫什麼事?”
恨到極點,也隻能跟王韶抱怨一句:“經略相公就這麼帶著兩個從人,去了那些軍漢之中,若是有哪個剮千刀的賊配軍發了瘋,給經略相公來上一下,那你我可都脫不了乾係啊!可這當口,又不能強行去勸相公離開,唉,這可如何是好?”
王韶也是苦笑,他倒是沒有高遵裕那麼憋屈。
他隻是發現,劉瑜在永興軍路,連把司馬光架空,但他在秦鳳路,隻怕是架空不了劉瑜。
這時劉瑜已巡了小半圈,卻是大笑著回到點將台上,又伸手點了二十來個西軍老卒,跟在他身邊,王韶和高遵裕開始還在猜劉瑜要乾什麼,但馬上就不用猜了。
“在場的兄弟們,想不想吃肉啊?”劉瑜吼了一句,身邊的二十幾個老軍就跟著吼了一句。
下麵的軍兵愣了一下,等到劉瑜問第二次,立時轟然答道:“想!”
“殺人大抵這裡很少有人不會,有殺豬殺羊的嗎?”劉瑜卻又問了這麼一句。
下麵軍兵又是轟然大笑,然後馬上就有許多聲音回應:“吳老三會啊!”、“我過年殺過豬!”、“劉老九那混總是去偷羊吃!”看起來,二千多人裡,怕得有近半人,都有屠宰的經驗。
“好,那咱們今天就吃肉!內臟不要丟掉,洗乾掉了,我教你們整治,那可是好東西!”劉瑜大笑著又吼了這麼一句,然後便吩咐彭孫去采買豬羊過來。
高遵裕和王韶都看得愣住了,哪有這樣的?
不宣講忠君愛民,不鼓勵奮勇殺敵,就叫大夥一起吃肉?這安撫使,就這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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