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百西軍已對劉瑜很有歸屬感,儘管隻是那一頓肉,但對他們來說,就已足夠認定,劉瑜是個好官了;至於弓手,有彭孫那些夥伴當教官,自然對於劉瑜的感觀也是極好的。
所以聽著劉昌祚的話,卻就都靜了下來,叉手而立。
劉昌祚慢慢點頭,清了清嗓子,方才開口:“經略相公的意思,是為錢和田,和青唐人,和夏人,和遼人拚命。就是為了錢和田,為了不讓他們搶我們的錢,不讓他們禍害我們的田。”
那些弓手紛紛點頭,倒是那幾個西軍的小軍頭,顯得比較沒有代入感。
不過隨著劉昌祚說下去:“不單如此,更為了,方便我們去搶他們的錢,青唐人沒錢?搶他們的馬!搶回來大宋,就是錢!搶他們的酥油,那玩意雖然難吃,可是抗餓,搶得回來,帥司也會收購來作為軍糧,這都是錢!”
西軍那三個小軍頭,眼睛便亮了起來。
這引起了他們的興趣。
“便先說好,不得奸淫。一旦犯了這一條,那不單砍頭,而且家人那邊,相公也不會再管的。”劉昌祚很鄭重地宣布這唯一的紀律,因為西軍的軍紀,那是出了名的不好。
這玩意沒有什麼好遮掩的,而劉瑜是再三強調這問題。
“搶到一匹馬,你說是你的,他說是他的,怎麼辦?”劉昌祚又提出一個新的問題。
其實,這是劉瑜交給他的問題。
要搶劫,也得講究配合和科學分工。
搶劫的分工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事情,這個年代的士兵軍紀就不要說了,就算千年之後,因為戰場繳獲,而導致友軍、袍澤之間互相撕的事,也一點不罕見啊。所以當劉昌祚提出這個問題時,不論是西軍的三個小軍頭,還是弓手的幾個頭目,都靜了下來,用心去聽。
劉昌祚清了清嗓子,對他們說道:“相公有章程,頭一條喚作是:一切繳獲歸公。”
不說便罷,一說那些小軍頭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沒有興頭。
繳獲都歸公,那拚命去乾什麼?有毛病麼?
“繳獲歸公,戰後按斬首、奪旗、斬將等等,分了功勞,再分繳獲。”劉昌祚微微一笑,卻是對著這些小軍頭如此說道,他也是行伍出身,沒有什麼背景,這行伍裡的把戲,他一清兩楚,高遵裕那些的皇親國戚,他真得罪不起,隻能儘可能的在旁邊幫手裱糊著,沒辦法啊,這玩意不是說一怒而起,血濺五步就能解決問題,劉昌祚還有家人,還有族人,他怎麼可能為了自己一口氣,然後什麼也不管?所以麵對高遵裕,不論對方多蠢,多不恰當的方案,他隻能忍,隻能裱糊,但是對於麵前這些小軍頭,那當真就是不用他們開口,劉昌祚能看清每一根腸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