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的婚禮,我怎麼能錯過?”劉慶並沒有穿著什麼遼國的官袍,而是身著白色的儒衫。
劉瑜白了他一眼,並沒有接他這話茬。其實這不是劉瑜這幾天裡第一次見到劉慶,在上殿見遼使的時節,在遼使隨從官吏裡,劉瑜就見著劉慶了。隻不過無論是劉瑜還是劉慶,都不會在那時那地是開口,大家都很有默契,連一個眼神都不會有。
“少爺。”劉慶看著劉瑜不理他,隻好湊上來沒話找話說。
劉瑜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得了吧,遼國的大人物,我可當不起你這稱謂。”
“少爺你到底生我什麼氣?那刺殺,我早就送了情報過去啊!”劉慶就不明白了。
劉瑜懶得理會他,拍了拍高俅的肩膀,示意高俅去跟劉慶分說。
“慶哥兒那情報,最後是傳到我手裡的。”高俅淡笑著,向劉慶這麼說道。
也正是收到這情報,他才會去尋劉瑜示警。
劉慶用折扇一敲手心:“那不就對了麼?那少爺還生什麼氣?”
“若是按著慶哥兒那情報,隻怕先生和高某人,都見不著今朝的日頭了。”高俅依舊一臉淡然。
那份情報,隻是說遼人欲借劉瑜應召之機,決死行刺。
“沒有地點,沒有刺客人數,沒有對方裝備,沒有刺客出身、擅長攻擊方式等等,慶哥兒,也就是先生最是心善,又是與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所以才不疑有他。若是我收到這樣的情報,我必定會認為,送來情報的人,已經叛變。”高俅笑著說出一句句誅心的話。
這就讓劉慶聽得臉色發白,不由自主開口辯解:“我要是叛變了,怎麼還可能送情報來提醒少爺!”
高俅在劉瑜身邊這些年,不是白呆的,何況劉瑜這幾天又專門把遇到的事和人,都扳碎了,一一來跟他分析,所以高俅的水平,不是劉慶這種詰問,就能打斷他的邏輯的:“不外乎就是你那份情報,形同兒戲,我每天都送一份情報你,今天說遼人要殺你,後天說青唐人要殺你,大後天說夏人要殺人,有意義嗎?你所送出來,所謂的情報,並沒有破壞刺殺的突然性,反而,有著迷惑目標的作用——讓人以為這不過是場惡作劇。”
“刺殺失敗,你依然可以因此潛伏回先生身邊。”
說到這裡,高俅就坐在車轅上,定定地望著劉慶。
騎在馬上的劉慶,一時間頗有點手不知道往哪放的感覺,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從何分辯,好半晌才擠出一句:“可這刺殺也不是我安排的,我怎麼可能知道得那麼細?我已是儘我所能把情報傳遞出去了啊。”
“是否先把他拿下?”唐不悔在邊上聽著,似乎她那一身傷全然不存在也似的。
“那倒不必,終歸先生最是念舊,還是得等先生的意思,我等才好決斷。”高俅微笑著這麼說道。
而劉慶聽著就心慌了,禁不住左右張望,剝波一邊趕著騾車,一邊對他道:“死心吧,帶你來的那四個人,再就被縣尉和巡檢帶著的兵丁遠遠隔開在後麵了,你就是喊破喉嚨,他們也不可能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