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轍冷哼了一聲:“果然,劉子瑾不厚道,定是把我如何吃癟說與你知了!要不你如何笑成這般模樣!”
“兄長冤枉子瑾了。”
蘇轍不相信:“你現時胳臂往外拐,當然幫他說話了!”
“非也非也,是小高說與春梅知曉的。”蘇小妹忍著笑,倒是把高俅賣了。
春梅,便是蘇九娘身邊,那個暗戀高俅的丫環。
“這個小高,真真豈有此理!不對,跟在劉子瑾身邊的人,都特彆討厭!”蘇轍滿腔不平的抱怨著。
“兄長上回才說楊中立是好苗子。”
蘇轍怒道:“但讓劉子瑾教壞了!”
不論是蘇九娘還是邊上的丫環都笑著不可開交,向來蘇軾和蘇轍在家裡,和這妹妹開起玩笑,都不會拿捏什麼架子的。
但對於正被蘇轍痛罵的高俅來說,他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一份份文書,從各地送遞過來,用劉瑜的話說,吸著大宋的血,而建立起的情報網絡,發揮出了它可怕的效能,甚至比朝廷急腳遞更快效的速度。
因為信鴿技術雖然還不成熟,但鏡子和陽光,對於看過密碼編寫書籍的劉瑜來說,足夠他編輯出二進製的密碼本了,當陽光明媚的時節,每日都會從山下爬到山腰去狩獵、打柴的山民,用鏡子給那邊山腰的人發一些信號,再得到對方複述一次的信號,就完成了情報交接,這要比快馬更快上許多。
當然有許多短處,不單陰雨天無效,夜裡也無效,而且沒有準確計時單位,隻能依靠日冕和這些情報人員自己的估算,然後在差不多的時間裡一直上山,才能傳遞信息等等。
但無論如何,隻要是明媚的天氣裡,就遠遠比馬快得多。
這幾天裡高俅已收到許多份情報。
包括蟲娘之前經過的州府,老婦人雖然說自己是“乞食”,但事實上,柳永當年愛人,多首詞裡提起的“蟲蟲”,還是讓科舉出身的地方官,會出於好奇,見上她一麵。當然了,連柳永都不容於士大夫,沒有自己的傳記,他們自然也不會真的尊重蟲娘,但至少見上一麵,看個新鮮,賜點盤纏打發她走人,以後和友人聚會時,有一份談資,說一聲當年紅顏如今霜雪,歎一聲紅粉骷髏,那還是可以的。
所以,她的蹤跡,是可以得到驗證的,不是憑空出現的人物。
不過單是蹤跡,對於其他的官員來說,也許就已經足夠了。
對於劉瑜手下辦差的高俅,卻就知道遠遠不夠。
“不要低估這個時代騙子的膽子。”這是劉瑜對高俅的告誡。
所以高俅還在等,等能證明蟲娘就是蟲娘的證據。
被這老婦人騙些盤纏,倒是無所謂,或者從劉瑜的角度,單是那三筆勾出的青蟲,也足夠賜她一些盤纏了。但如果這個老婦人是懷有特殊目的,那劉瑜會不讓她離開,他不可能去冒這樣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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