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瑜並沒有給蕭十二娘一間客房,所以她在這後花園裡呆了一夜,如果不是仙兒可憐她,給了她一張氈毯,保不準半夜就得凍出病來。劉瑜的話,倒沒有什麼能劃地為牢的法力,也不是因為劉瑜有什麼王霸之氣,以讓蕭十二娘老老實實聽話。
羽箭,一簇簇的白羽,在後花園的地麵上,象是新生的植物。
蕭十二娘每次想要離開後花園的秋千,三步,當她走到第三步,就有羽箭準確招呼過來,釘在她的腳前。
“求求你,給我一些水喝!”她看見劉慶,卻沒有跟劉慶打招呼,倒是向苦娘這麼哀求。
苦娘望著她半晌,方才開口:“喝了水,你就會想解手,那你隻能在這裡解手,若是在青唐,倒也不怕,但這是大宋,主人說不能隨地便溺的。”
然後她就走了,留下嘴唇乾裂的蕭十二娘,和一臉痛苦的劉慶。
劉慶一點也不想喝水,蕭十二娘卻更加口渴,而且無端生出尿意。
本來苦娘不提,蕭十二娘倒也還好打熬,但被她這麼一提,卻就覺得內急得難以忍受。
於是她便哭了起來,但她在高叫之前,就聽著劉慶在身邊厭惡地對她說道:“沒用的,我是跟少爺一塊長大的,從小到大,他從來不會被眼淚打動。如果你拿不出他要的東西,那你老老實實,想尿就去那邊尿,不想活了,解了腰帶,係在這秋千上,自己掛了,還能有個全屍。你若臨死還叫嚷幾聲惡心人,少爺絕對會讓你明白,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劉白袍的名號,你也不是沒聽說過。”
蕭十二娘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但她終究沒有聽劉慶的話,老老實實的自掛於秋千上,留個全屍。
“我有能打動經略相公的東西,我要見經略相公!”她放聲大叫著,於是苦娘便跟鬼魂一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蕭十二娘的背後,若不是在陽光下,若不是她腳下有影子,幾乎立時就能讓把蕭十二娘嚇得失禁。苦娘帶著蕭十二娘走了,留下了劉慶自己在後花園。
“你想好了沒有?”幾乎苦娘和蕭十二娘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走廊拐角,另一個“苦娘”便出現在劉慶身後,幽幽地這麼問了一句。
劉慶搖了搖頭:“這一套就彆跟我玩了,剛才那個是艾娘吧?這一套,少爺七八歲就教會我,差不多體型,差不多的高低,差不多的年紀,一模一樣的衣服,臉上可勁撲上粉,大半夜把阿福叔嚇得快要瘋了,少爺被老爺罵了一頓,我挨了我爹一頓揍。”
苦娘吐了吐舌頭:“你真不好玩。”
“少爺備這地道,不是給你們用來嚇人的,沒事彆用這地道來玩。”劉慶沒有回頭,卻是開口訓了苦娘一句。
“喂,關你屁事啊?這是我家主人的後堂,你一個外人,指手劃腳的,你討打是不是?信不信弄死你!”苦娘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茬,善茬也很難父母皆無,能在青唐這麼活下來。儘管現在看著,生得白淨,也不再上皮包骨頭,但骨子裡的東西,卻仍是不會變的,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劉慶終於回過頭,望了苦娘一眼,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聽清楚了,我陪少爺長大的。明白嗎?我隻要回來,這家裡的奴仆,就全歸我管。你不信,可以去問少爺,對,也就是你的主人,如果不敢,你也可以去問高先生或是仙兒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