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劉瑜的話,他們四個一下子真的全身汗毛都有一種炸起的感覺。
原本以為的生機,如果踏上去,那就是死路。
這當真是剛才眾人所沒有考慮的問題。
如果讓他們坐下來,慢慢推敲,那可能也能想得明白,但這種一邊趕路一邊化裝,一邊還要掩埋,一邊做決策,他們真的是顧不過來。望著車廂裡又迷糊過去的劉瑜,孫七騎著馬在車邊,舔了舔乾涸的嘴唇,搖頭道:“還以為咱們為相公效死呢,搞半天,是相公在病中,還搭救咱們一趟!”
“大家怎麼看?都說出來。”白玉堂望向眾人。
他跟孫七的反應是完全不一樣的:“現在相公在病裡,你們也看到,燒成這樣了。咱們不能把所有責任,都推到相公身上。方才相公醒來的那一瞬間,說不好定的,也許是迷糊之中,幻覺或夢話也不是沒有可能,你們摸摸這額頭!”
劉瑜的確額上又燙了,本來就是病,還這麼折騰,病情能不加重才怪。
白玉堂坐在車廂裡,望著他們幾個,自己沉聲說道:“我先說,我以為,先到萬井口再作打算,至少找個藥鋪,請個醫師,先給相公看看病,至少等相公病情稍為好轉了,咱們再做打算。”
“附議。”赤滾滾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向來是崇拜白玉堂的。
孫七卻就笑道:“去萬井口也是往西北走,和相公說的沒有區彆,我自然是沒二話!”
這位是劉瑜的鐵杆擁躉了,就算白玉堂明確說了,劉瑜是在迷糊中說的話,作不得準,孫七也仍以劉瑜的話為方向。至於石小虎,也不例外,脹紅了臉說道:“俺,俺不懂,俺聽相公的就是。”
但不論如何,總算定下了個方向,一行五人,便往萬井口而去。
果然路上不時有鐵鷂子來回奔馳傳信,去到萬井口,也有本地駐守的軍兵,和鐵鷂子一道設的哨卡。不過查了幾人的度牒之後,倒是沒有為難他們。
在劉瑜一行人進了萬井口左近的聚居點,那哨卡上的鐵鷂子就對同伴說道:“我都說這幾位大師,怎麼可能是劉白袍?你偏偏不信?看吧,如果他們是劉白袍,那就得往南去啊,該撞上將軍他們設的伏才對!”
“看來的確是這樣,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不放心。”另一個鐵鷂子陰沉著臉說道。
不隻是劉瑜才有直覺,如果不是因為那幾份度牒,左右查看都一點問題沒有,赤滾滾這位大師,更是談吐之間,大有禪意,也許鐵鷂子就把這幾位扣下了。但因為有赤滾滾這在承天寺老實呆過幾個月,又得了長老看好,想把他培養成傳承接班人的,他頂在前麵,真能唬得住人。
而度牒的真實可靠,也就更讓這些鐵鷂子不敢亂來,因為佛教在西夏,受眾是蠻多的,朝廷裡的勢力也是蠻大的,人家這幾位大師,半點毛病找不出來,身上袈裟看著也不是尋常僧人能穿得起的,就憑直覺扣下來,日後人家肯定是佛也有火啊,豈不是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