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刮骨看春秋,那也隻有傳說裡的關二哥,他是孫七,不是關二哥啊。
“兄弟,咬著這個。”赤滾滾把一截樹枝塞到了孫七的嘴裡,以防他太痛咬到自己舌頭。
孫七哭喪著臉把樹技吐出了手裡:“這濟什麼事?先前治刀傷箭創,不都是金創藥糊上就了事麼?”
白玉堂看著微微傳出呼嚕聲音的劉瑜,做了一個讓大家小聲點的手勢:“這是相公傳授下來的活命本事。”
“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貨,七郎,你自己說吧,沙場廝殺,生死那是命,可多少兄弟,下了戰場,金創藥糊上,然後壞疽死掉的?”白玉堂向孫七問道。
這倒是把孫七說服了,自己拿起赤滾滾塞給他的樹枝:“哥哥,受這番罪,便不會壞疽死了?”
白玉堂抬頭掃了他一眼,自顧解開衣裳,他自己身上也一樣有傷:“這法子,是相公從黑白無常手裡搶命的法子,你要命實在不好,判官都在生死簿上給你劃掉了,那受這番罪,隻怕也是搶不回來命的。怎麼著?喝水還有嗆死的呢,怎麼受這番罪,你就一定死不了?”
也是平素他在這些人之中,極有威望,一番話下來,孫七老老實實咬上樹枝,不再敢廢話了。
而白玉堂自己也在清創,四人裡麵,除了赤滾滾,其實都有傷,隻不過石小虎和白玉堂,要比孫七輕上許多。
等到劉瑜醒來,沙漠的第一縷陽光,已經從天際探出頭來了。
而出乎劉瑜意料的是,身邊白玉堂和赤滾滾、孫七、石小虎,都倚著駱駝睡著了。
不是那種安排了崗哨之後,值哨的人受不住困睡著過去的模樣,而看得出來,壓根就沒有安排什麼崗哨。
劉瑜苦笑著搖了搖頭,白玉堂也好,赤滾滾也好,不管以前是縱橫天下的大俠,還是橫行七省的獨行大盜,現時都是沙場上廝殺過來的行伍中人了,不至於說連安排崗哨的事都不懂,之所以沒有安排,是實在安排不了了。
因為大家的精力到了底,就算安排了崗哨,就算真發現了敵情,發現那些狼殺回來了,其實也根本沒有一搏之力,四個人,三個負傷,就算有敵情,醒來又如何?還不如老老實實,都好好睡上一覺,看老天爺是不是給命活到天亮好些。
劉瑜撿起一根樹枝,拔了拔身前的篝火,然後把那小鍋架了上去,開始煮水。
他輕輕從駱駝負著的包裹裡,抽了一把短刀,然後走向了外邊那些四散倒臥著的狼。
沒有負傷的劉瑜,力氣並不算小,至少拖著兩匹狼回來,他也不顯得怎麼吃力。
在篝火邊上,劉瑜手腳利索地把那兩匹狼開膛破肚,開始還有些生疏,後麵慢慢就手感回來了。
畢竟當年他和仙兒一起,於邊境闖蕩時,這些活計都是他在做,按仙兒的說法:“仙兒管殺不管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