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天來,好了些麼?”劉瑜向那都統軍芭裡丁晴說道。
後者示意著下人給他墊了個枕頭,半倚在榻上,望著劉瑜的神情,頗是感激:“多謝劉白袍,若非您在危難之際援手,這黑山威福軍司,已非夏土了!”
劉瑜很是客氣了一番,然後方才對他說道:“我隻怕是要過境入遼了,今日來,卻是向都統軍告辭的。”
“還請劉白袍再留幾日吧!”芭裡丁晴禁不住,下意識出言挽留。
至少,等傷勢最輕的監軍使任三思能起來視事,劉瑜才離開,大約會讓整個黑山軍司從容許多。不單單是諸事務的分派決策,更重要的是,每個城池,每支部隊,都需要一麵旗幟,需要一個圖騰式的人物。
毫無疑問,劉瑜現在就充當了這樣的角色。
如果他離開,往往底層的士兵,就會下意識地解讀為,危機將至,劉白袍也知這裡是死地,所以飄然而去,那些對於軍心,是極大的傷害。
“不了。我實在已經到了非走不可的時候了,還望都統軍諒我。”劉瑜很客氣的拒絕了。
芭裡丁晴又挽留了一番,在不果之後,也吩咐了自己的長隨,下去為劉瑜準備了好馬十匹,作為臨彆的贈禮,又取了兩把長劍,也就是傳說中的夏人劍,贈給劉瑜:“以壯行色!”
“善,在下就不矯情了。”劉瑜將一把劍拔出半截看了,卻吟道:“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哈哈哈哈,好,好劍,如此之劍,方當得如此之句!”
然後他將兩把劍遞給了苦娘和艾娘,轉身對著病榻上的都統軍芭裡丁晴長揖到地:“我與公相交莫逆,雖處敵國,卻是知己,今日聞君逝,怎麼不教人,有淚如傾!”
芭裡丁晴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隻覺頸上一痛,然後房間裡有見勢不妙的奴仆,被苦娘和艾娘撲上去,抽出短刀抹倒了三四人,然後回頭再說,房間裡其餘七八個下人,沒有一個人能裝著的了,也沒有一個再有呼吸,他們都倒下了,如同芭裡丁晴一般,永遠也不可能再站起來。
而周十一郎仍舊守在劉瑜身邊,似乎他從來就沒有動彈過,似乎他腰間的長劍就是配飾,似乎這一切跟他完全沒有關係,甚至他還按著劍柄,側身攔在劉瑜身前,高聲喝道:“來人!捉刺客!”
湧進來的三名護衛,幾乎一進門,就被風吹過十一朗抽劍刺倒,每一劍,都清清楚楚,堂堂正正,刺在對方咽喉之間。
然後他一腳將其中一名護衛踢飛,那還沒斷氣的護衛,撞破了窗花飛跌出去,周十一郎那一腔正氣的聲音再度響起:“快捉刺客,莫讓他跑了!”
更多的護衛湧了入內來,十數人裡,沒有一個人去懷疑周十一郎,甚至沒有人去看那芭裡丁晴的屍體。
劉瑜一行人平平安安出了都統軍府,連劉瑜都驚訝地望著周十一郎,他沒有想到,一個人長得正氣,竟可以就這麼睜著眼騙人,而且還真把人騙過,一路就這樣不用打鬥,出了府第!
“去罔萌訛的府第。”劉瑜對著苦娘、艾娘和周十一郎如此說道。
混亂的都統軍府第,連同周圍也同時陷入混亂的街道。
如果騎著馬匹,也許可以更快的去到彼處,但至少在混亂的氛圍裡,會讓人注意到自己。
而步行的劉瑜,卻一點也不顯眼,不引起他人的注目。
他帶著自己的兩個小丫環,還有護衛,就這麼離開了混亂的街區和都統軍府,如同這一切,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