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他做這個動作一定比楠哥看起來更傻。
也可能沒有楠哥傻——如果楠哥做這個動作是為了裝傻的話。她畢竟更熟練些。
周離呆了一會兒,才發現重點:“你提前就知道這個任務了?”
“對啊。”
“知道了……”
“你表妹給我說的。”
“猜到了。”
“對……”
其實楠哥也沒有應付這種場合的經驗,不過她終究比周離好些,想了一會兒,她繼續問:“你以前給彆人寫過信沒有?”
“寫過的。”
“居然寫過!”
“小時候學校組織過嘛,學寫信的時候也寫過,寫作文也寫過。”
“那個不算。”楠哥為他感到著急。
“也寫過。”
周離給他遠在重洋的媽媽寫過,也就一次。不過他還給紅染寫過一次,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紅染住哪,也從未寄出去。那時候都很小。
楠哥看著他的神情,似有所猜測,便也不多問,轉而說:“我還從來沒給彆人寫過信呢……哦我小學的時候給一家雜誌寫過,那時候的雜誌你知道吧?上麵寫著有笑話,還寫著有一些腦筋急轉彎,有獎問答,獎品是筆記本電腦和p4、數碼相機什麼什麼的……”
“知道,騙人的。”周離說。
“就是!”楠哥憤憤不平,“他們還說在信裡麵夾兩塊錢,用來當他們回信的郵費,後來好久我才知道,根本就是騙人的。虧我還信了好久。”
“然後呢?”
“沒然後了唄!”楠哥無奈的攤開手,“人家是首都的,那麼遠,我也不可能跑去找他們,也隻能在心裡咒他們幾句了,唉……”
“這樣啊……”
周離有點同情那些人。
不知不覺間,那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又被楠哥略過了。周離將紀念冊小心放進背包,起身背上,跟著她下樓走出店子。
烈日使得好多學生窩在寢室,但凡有出門的,也必定是貼著街沿走,不敢離開那狹窄的陰影。
快走到宿舍大門時,兩人腳步都放緩了。
楠哥時不時回頭瞄一眼周離,平淡如常的表情似乎隻是想看看他走丟沒有。周離也盯著楠哥的背影,瞥著她的天線輕晃、雙腿修長,白體恤乾乾淨淨。
“楠哥。”周離終於喊道。
“啊?!”
“任務上說,擁抱。”周離猶豫著。
“哦我都忘了!”楠哥渾不在意,“抱就抱!這有什麼?”
“嗯。”
確實沒有什麼的。
楠哥大氣得很,她踢過好多男生的屁股,把好多男生摁在河裡過,這些都是肢體接觸。就算是擁抱,上大學前她也曾應幾個小弟之請,和他們擁抱過一下以示道彆。況且上次在梅裡雪山腳下她也不小心和周離抱過一次。
這有什麼?
她站在周離麵前,亭亭玉立,悄悄吞咽了一下口水,濕潤乾澀的喉嚨。又抿著嘴,眨巴著眼睛盯著周離。踟躕著,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周離超前跨出一步,張開雙手。
兩人擁抱在一起。
周離感覺自己觸碰到了楠哥脖頸間細膩的皮膚,呼吸時儘是她衣服上和發絲間的清新香味。少女的身體總是很軟的、柔柔的,他曾以為楠哥不是這樣,是他錯了。
現在周離開始思考楠哥這具身體是如何爆發那麼強大的力量的……
直到楠哥拍了拍他的背,並輕咳。
周離鬆開。
楠哥臉紅紅的,在周離胸上狠狠來了一拳,故作從容:“看不出你身上還挺硬的嘛!我還以為你和姑娘一樣軟和呢,倒是讓我另眼相看了……”
周離點點頭:“我也是。”
嘭!
又是一錘甩過來。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離得好遠的一張長椅上,小表妹從容坐著,舉著相機,長焦鏡頭看起來很高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