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蘭想了想,臉色慘白。“不是……曾母她……對我們很好,她……她隻是上了年紀,糊塗的時候比清醒的時候少。”
“我也就隨便一猜。”王怡真點頭,李家太夫人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又或有時候糊塗有時候不糊塗,那又不是她看得出來的,更不關她事,王怡真隻是覺得,在爵位的事情上,裝糊塗才是皆大。“等到出了府……哦,等有了空,我再約他。”
李蘭蘭聽得出王怡真話裡的推拖,連忙道:“怡真不要怪我,我不是不顧念你的名聲,我是……我到底是李家的女兒,曾母就算不想換承爵之人,她這些年對我真的很好,她……她到底是我的長輩。”李蘭蘭哀求道。
她一心掛著李家的名聲,卻讓王怡真去見紀鬆凝,若被人碰上,王怡真的名聲又該怎麼辦,王怡真為著自己而推托此事,也是正常,李蘭蘭也自知道理虧,隻是她身邊能幫忙的隻有王怡真了。
“哦,我沒怪你。”王怡真解釋道:“我不能在府上見她,自然是要出府之後,到時我同母親和妹妹一輛車,哪裡有機會,我記得紀世子也是在國子監求學,10天一休沐,這樣的話,我要見他也得等到下次。我若是怪你,早在你係了我的香囊去見他時,我就已經怪你了。”
李蘭蘭這一次真的再說不出話了。
“你我見麵的時候,我記得你是掛著香囊的,我送你香囊之後你就係上了,我那時看到的是掛了兩個,但你見紀鬆凝之後,倚翠隻拿了我的那個,她是你的丫環,不可能不知道你今早佩的什麼香囊,更何況原本那個還能從針線花樣上查到你,要剪她也該剪你原先的那個,但她還是剪了我送的那個,我猜著,你未見紀世子之前,怕他也設計你,他在李家當然不敢撕你衣裙,但近前相見,偷個香囊也是容易,這種東西最容易被汙為男女之情,你便收起了原來的那個在身上藏好,隻外佩我送你的一個,你本來是想著,若他真要害你,這一個香囊不是你的,查不到你,反正我的名聲已經汙了,再汙點也沒有關係。所以倚翠在發現時沒有辦法,隻剪了那一個,其實,當時太子妃敞開來問,我就算不搶答,你也完全可以重新佩好香囊,你沒有想到是倚翠害你,所以你以為隻要否認我送你的那個,到時就算懷疑我查到我,因為我回來後一直沒有離開客廳,所以自然也沒有作案時間,這樣一來,我們都能脫罪,甚至用不著得罪二房,唉,也怪我嘴快,一秒不到就認下了,扯出了後麵這一堆,要不然,此刻這案子還是無頭公案呢,你和二房母女也不會撕破了臉。”
“對……對不起。”李蘭蘭臉色慘白,抖的全身都有些站不住了。
“沒關係,真沒關係。”王怡真搖頭說道:“我保護你,不是論交情,而是論生意,你給了錢雇我,我就一定會保你,連命都能拿來用,何況名聲。”
李蘭蘭愣了愣:“我沒想要你的命。我隻是……”
“隻是覺得反正我名聲毀了一次了,再加點彆的也沒什麼。我也覺得沒什麼啊,所以你也彆在意,你是出錢的老板,有事吩咐我就好。”王怡真說道。“朋友之間,彼此都有付出,所以是先講交情,後談生意。合作夥伴間,是先講生意,有了互相信任的基礎,後談交情。”王怡真說道。“你覺得咱們是哪種?”
“我……我還以為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呢?”李蘭蘭幾乎有些茫然的問道:“你不是把我當成朋友,才幫我的嗎?”之前李奕城援救王怡真,雖然沒有成功,可是王怡真願意拿名節來保李蘭蘭,讓李蘭蘭感動之餘,幾乎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她。今天也是,王怡真幾乎沒有思考的維護以及真心的擔憂,讓李蘭蘭覺得,兩個人之間,至少應該也有些交情了吧?也是因為如此,李蘭蘭才敢用王怡真的香囊作假,她相信王怡真寧可背點汙名也不會出賣她。
“……自然不是。”王怡真認真說道:“是因為兩次我們都提前談好了價錢,我才願意幫你的。”李蘭蘭信任她,王怡真也看得出來,可是這信任不是朋友間的能生死相托的信任。李蘭蘭或許是第一次身臨險境,分不清這兩者之間的區彆,但是未經王怡真同意,便毫不考慮的將人拋出去,拿她當盾來保護自己,這是主人家對仆從的信任,那種我信任你,所以你便該為我付出一切的心態,也讓王怡真明白,自己同這些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到底是做不了朋友了,不如好好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