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真想想也是,普通賊人隨便弄截竹筒可以反複多次環保使用,誰會花錢買這玩意?那豈不是說,當年燒掉行健武館的人,就是古琅軒案的凶手。
王怡真一下子跳了起來?“你是說李家那一家三口,極可能就是當年行健武館行凶之人?”宋國公府李家,家生子竟然還會這種江湖上的勾當?
“不是……”楊顯忠搖了搖頭,“這是我要同你說的另一樁案子。古琅軒縱火殺人案,隻怕沒那麼簡單,這該是一樁案中案。”
“……”王怡真表示聽不懂。
楊顯忠便繼續講道:“我的意思是,這裡麵是案中疊案,也就是,殺人與縱火,極可能是兩個案子。我不是說了嘛,犯人已經捉拿歸案,但那李家子隻認下了縱火,並不認殺人,正好我們又在現場發現了這竹筒……”
楊顯忠便說起了案情的新進展。
大理寺已經將緣古閣的掌櫃李言義一家三口逮到案了,之前各項證據都證明了李言義偷盜縱火,這一點李言義是跑不了的,所以也因此推斷出了李言義殺人,若不是殺人,何至於縱火潛逃?但是差役們在現場的時候清理到了這竹筒,又加上李言義到案,錄了口供,兩邊一對,案情就複雜了起來。
李言義隻認下了殺死可兒父母的罪名,對於奸殺可兒,卻是怎麼也不肯認的,說多了還叫屈喊冤。
事情說起來,竟然還要著落在李蘭蘭身上。
原來這李言義年紀到了,家裡想給他聘一房媳婦,因為一家子都是宋國公府放籍出來的,見過世麵便眼界高,想找個知書達禮的秀才女兒,以後生了兒子可以科舉,然而他們家就算身份上是良民了,卻沒有正經營生,靠給李蘭蘭經營鋪子,說起來也算掌櫃的,可是這鋪子的收成……那完全就是沒有收成啊,李家沒錢、也沒身份,還想娶讀書人的女兒,挑來挑去挑中一家,但人家要的聘禮極高。李言義為此多次在妹子倚翠麵前抱怨,嫌她們這差事不肥,於是突然有一天,倚翠給家裡送了一筆錢,並且告知,自己做了些事,雖然得了錢,但很可能會被宋國公府發賣,讓家裡準備拿錢買人,餘錢回鄉定居,可以在鄉中聘個秀才女兒,家裡一合計,鄉裡的秀才同京城的秀才,也沒什麼區彆,可是鄉裡的花銷和聘禮,應該沒有京城這麼高,於是便早早的發賣了店中的一切,將能賣錢的都賣了錢,可是錢這東西又沒有人嫌多,於是李言義就盯上了古琅軒那副肖婉兒的畫作,緣古閣連鋪子才隻能賣1500兩,店中這些東西湊到頂天200兩,可是肖婉兒的一副畫作便是1000兩,李言義又聽母親說起了可兒托她訂約私奔之事,便讓母親不要專話給莫應,還告知可兒帶上那兩副肖婉兒的畫作。
這李言義也是個占便宜不手軟的人,他最初的想法跟王怡真猜的還真差不多,他打算先摸黑把姑娘睡了,珠寶字畫帶出來,萬一事發,可兒一定不敢聲張,甚至逼不得已,還會跟著他一起走,他是早晚要娶秀才女兒的人,但是可兒這麼美的人,家中經商又有錢,給他作妾,也不是不能接受。到時候妻子出身書香、溫文大度,生個兒子做了狀元郎,妾室自帶資財,美貌嬌俏,生一群女兒聯姻皇親國戚……天啊,這是什麼樣的人生巔峰。
李言義懷著對未來的無限期望半夜潛到可兒房中,雖然是無月之夜,可是房中花香幽甜、床上美人玲瓏,彆有風情,他不禁摸黑往床上一撲,卻發現床上的人冷硬至極,竟然是已經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