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騎士長, 拜倫公爵的心腹手下,同時也是這次入侵地球計劃的負責人。
老實說,作為一名騎士, 西蒙心裡是很不樂意參與到這場對外戰爭中。並不是因為他愛好和平,而是他覺得, 欺淩弱者不符合騎士的道義。
……是的, 從公爵到手下的騎士,沒有一個人把這場戰爭放在眼裡。他們覺得地球是低魔世界, 資源又十分貧瘠, 如果不是礙於和阿斯加德二皇子的約定,沒有人願意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西蒙本想等騎兵們橫掃的差不多了, 再穿過空間通道下去主持大局。但他沒想到,本應由洛基負責的通道正在不斷變小,還有封閉的趨勢?
感到不妙的騎士長立刻禦馬而下, 趁著通道完全關閉之前通往地球。
在他的想象中, 自己應該看到一番勝利的景象——斷壁殘垣的城市、驚慌失措的原住民, 接下來他會命令騎兵們停止攻擊, 隻要地球人能夠乖巧地接受公爵的統治, 他們的軍隊會很有素質地接管這座城市。
可是, 光明神在上,他都看到了什麼!
那些低階魔獸們被集中清掃, 地球人焚燒了它們的屍體。這也就罷了, 反正他對那些東西也不抱希望,一群炮灰而已。
但是他的騎兵團,他精心訓練的一百個重騎兵,竟然損失了一大半!
他們的坐騎飛馬被砍殺,長劍被收繳, 就連盔甲也被迫脫下。這還是俘虜的待遇,西蒙已經看到好幾個眼熟的手下躺在地上,血流不止了。
戰場上持續失血,基本和死亡劃上等號。
而被他當做救場王牌的黃龍,也瞎了一隻右眼。更為驚悚的是,還有一個身穿紅藍色古怪製服的家夥,舉著一塊盾牌,硬生生砸下了幾片龍鱗。
西蒙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大概是落入了地球人編織的幻境。
那可是龍啊!成年龍的物理防禦是出了名的堅不可摧,多少名刀寶劍都毀於無比堅硬的龍鱗。
現在,竟然有人能拿著一塊盾牌,破開龍的防禦……
這是什麼等級的神兵利器啊!不是說地球是個貧瘠落後、沒什麼資源的低等位麵嗎,怎麼會有這種寶物!
瞎了一隻眼的黃龍暴怒不已,他完全將公爵“不要弄出太大傷亡,免得事後不好處理”的告誡拋之腦後。這些低賤的人類敢如此冒犯龍的尊嚴,必須要得到嚴懲!
瞬時,大地開始震動。高樓大廈在不斷搖晃,一些房屋已經搖搖欲墜。
反應最快的娜塔莎在頻道內喊話:“立刻疏散市民撤離,接下來很有可能發生地震!”
躲在室內避難的市民們惶恐不安。他們都知道地震時要跑到空曠的地方,可是外麵戰火不斷,騎著飛馬的敵人還沒消滅完,更有落單的低階魔獸見人就咬。
而且那頭龍還在天上飛著,看起來就像是要放大招的樣子。現在出去,很有可能就是白白送死。
被本叔叔和梅嬸嬸強行拉進咖啡館避難的彼得很是著急,紐約需要蜘蛛俠,他要儘一份力!
就算對付不了那頭龍,和騎士打架也有點勉強,但至少他還能幫助警察清理一些小怪物不是嗎?
“彼得,外麵的情況很危險,我們跟著警方分批撤離,去更安全的地方。”
梅死死地抓住彼得的手臂,生怕這個侄子又像在餐廳時那樣,一聲不吭地偷偷走掉。
上帝,他隻是一個體弱(?)的高中生,就算有想要幫忙治安的心情,也並沒有那方麵的能力啊。
彼得又無奈又懊惱,他深深地為自己還沒有說出身份而感到後悔。如果知道他是蜘蛛俠,也許梅嬸嬸就不會那麼強硬地留下他了。
“梅,其實我是……”
一陣地動山搖的震動打斷了彼得的話。緊接著,咖啡館的水晶吊燈砸到地麵上,巨大的聲響又引發了人們恐懼的尖叫。
趁著梅的注意力被那邊吸引,彼得當機立斷地掙脫她的手,轉眼就跑向密集的人群。
本和梅還想再去找他,可咖啡館的秩序已經徹底亂了。人們推推嚷嚷,根本就看不到彼得的身影。
室外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好幾條主乾道地麵開裂,正在戰鬥中的警察和各方支援力量們險些掉入裂穀。更有高高的土刺拔起而起,有不少樓房和車輛被從中穿過,即刻報廢。
托尼氣憤地又給黃龍的左眼來了一炮,但很遺憾被有所防備的黃龍躲過了。這一炮略略擦過龍鱗,隻帶來了一小塊焦黑。
鋼鐵俠看著正在用盾牌敲龍鱗的隊長。
鋼鐵俠:???
他一直知道卡洛琳是偏心的,但是真沒想到她會偏心到這種程度。(握拳)
人家拿盾的都比自己用炮的強,這合理嗎?
史蒂夫兢兢業業的敲龍鱗行為,終於引發了黃龍的極度不滿。地麵的危機不足以警告這些渺小的人類,他就親自收拾掉他們。
黃龍動了動自己的尾巴,重重地向史蒂夫甩去。而一直在遠處隱匿身形,暗中觀戰的西蒙,也找準時機劃過一道劍氣。
倉皇之下,史蒂夫隻能舉起盾牌抵擋。托尼迅速向他飛去,可來不及了,眼看龍尾和劍氣就要將隊長打落在地——他在頻道內喊話,讓下麵準備接住,這可是高空!
但外掛就是外掛,這一塊小小的盾牌不僅成功抗住了攻擊,還把劍氣反彈給隱藏在雲朵之中的西蒙,他萬萬沒想到跌落的竟然是自己。
還好他的坐騎足夠聰明地接住了他。
而黃龍的感覺可沒他那麼有驚無險,龍的尾巴在即將碰到盾牌的一刹那,就被強有力的攻擊打了回去。又似烈焰灼燒,又似冰霜冷凍,冰火兩重天的體驗讓黃龍痛呼出聲。
托尼和索爾都能看到,盾牌的表麵,閃閃地發著光。
**
幻境世界內,卡洛琳又捕捉到一個信號。一個熟悉的、應該是由她親手印下的危機信號。
花園的戰況很是激烈,大魔導師卡洛琳竟然與幻境內的場景魔法打得不分高下。布魯貓在她腳邊蹲著,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焦慮。
儘管卡洛琳又給這具機械傀儡身體增加了一點新的功能,但在這種級彆的戰鬥中,他還是無法參與進來。
“我們得快點了。”卡洛琳很不爽地放火燒園,“有人在向我求救。”
雖然她丟失了很多記憶,但她在布置下信號的那一刻,就相當於做出了保護的承諾。
她得抓緊時間突破幻境,回歸現實,去解決求助者的危機。
然而這一片場景偏要與她作對。她放火,噴泉裡就能湧出水來澆滅,花園裡本來就遍布著充足的自然元素。
布魯貓問:“你能感應到外界,所以你已經明白這裡是假的嗎?”
“當然。不知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家夥把我關在這裡,等我出去後,絕對要把他也關進幻境好好輪回。”
“你覺得這片場景,實力如何?”
卡洛琳一邊控製著火龍攻擊,一邊回答:“和我差不多吧,大魔導師級。”
布魯貓思考了幾秒,然後告訴她:
“可你不止是大魔導師。”
如果幻境對卡洛琳的意識已經沒有蒙蔽作用,甚至她還能清楚地感知,外界在向她求救。那麼,她就不是被分割的個體。
她就是卡洛琳本人。
卡洛琳本能地想要否認,她是什麼級彆她還能不清楚?可是,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父親說不止是大魔導師,那這個級彆再往上,就是傳奇法師。
她真的已經是傳奇法師了嗎?
卡洛琳舉起法杖,試圖以更高純度的魔法快速解決問題。但無論她怎麼努力,她都很明顯地知道自己的魔力釋放水平。
“……父親,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我好像不知道傳奇法師是什麼感覺。”
超凡能力者的實力上漲就像是金字塔,越往上走空間越小。跨出這一步,需要的不再隻是資源和努力,更要看個人的機緣和運氣。
她的確有突破傳奇法師的計劃,但那得是多少年後了?上一個大陸天才傳奇法師,是三十歲時突破的。
難道她在現實世界裡,都已經是個三十歲的女性了?
卡洛琳臉色不太好看地想到這一點,回歸的欲望突然就沒這麼強烈了。
布魯貓頓住了。他沒學過魔法,更沒當過傳奇法師,即使有心引導卡洛琳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但他進行一些可以精神鼓勵:“我說的當然是真的。”
“小卡,你會成為奇幻大陸上最閃耀的天才,全帝國將以你為榮。你的威名散播四海,有你坐鎮的地方,任何敵人不敢來犯。”
“你也是……我們的驕傲。”
既是帝國的榮光,也是韋恩家的明珠。
布魯貓其實很少讚美卡洛琳,他一直是擔任著讓她端平心態、不要過於驕傲的角色。誇張華麗的溢美之詞不會從他嘴裡說出來,他總是告訴卡洛琳,要冷靜,要謙虛,永遠不要偏聽偏信。
這還是他第一次,以如此隆重的態度誇獎她。
比這更誇張的話,卡洛琳都聽膩了。但來自嚴格老父親的讚美總是不同的,她不由自主地揚起嘴角,接受了這番真實的評價。
現在,她好像找回一點傳奇法師的感覺了。
她再度舉起法杖,念出一個待學任務中的咒語。這不是她現在的魔力水平能夠駕馭的,但身為傳奇法師的卡洛琳,一定可以。
在熊熊烈火中,火鳳凰孕育而生。伴隨著聲聲鳳唳,它張開雙翅,散下點點星光,火苗落地處即刻猛烈燃燒,連成一片炙熱的火海。
卡洛琳伸出手,布魯貓配合地跳到她懷裡。
花園裡已是一片荒蕪,寸草不生。鳳凰搏擊長空,嘴邊吐出的火球硬生生將天幕燒出一個洞來。
幻境的出口,就在前方。
她抱著懷裡的布魯貓向天上飛去,再無人敢阻擋她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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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監視著卡洛琳的生命機能的儀器發出不正常的示警時,她的房間裡空無一人。
紐約遭到入侵的新聞早就遍布全網,罪惡之都哥譚簡直是立刻就活躍起來,生怕本地英雄前去支援似的。阿福在蝙蝠洞的監視器前忙碌,幾任羅賓們都在外辛苦維持治安。
卡洛琳之前的強勢鎮壓確實起到了一些效果,這次渾水摸魚的人明顯少了很多。但與此同時,真正的大魚就跟說好了一樣,紛紛挑中這個時機搞事,所以哥譚本地的治安任務不會比上一次更輕鬆。
阿福要是抽空進入卡洛琳的房間看一眼,就會發現他家老爺的身體隨意地躺在地板上,像是被隨意丟出來那樣。
一隻黑貓滿臉無奈地看著“布魯斯”,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將靈魂塞進去後,又伸出貓爪輕輕推了推卡洛琳的臉。
他又等了一會,艱難融合完兩份記憶的卡洛琳才慢慢睜開眼睛。
布魯貓正想說些什麼,卡洛琳又感覺到了求救信號的呼喚。
她習慣性地摸摸貓頭,對上老父親嚴肅的視線後。
卡洛琳:……
她心虛地抽回手,沒等他開口,就告訴他:“史蒂夫現在有點麻煩,我先去幫他。”
靈魂還塞在機械貓裡的布魯斯:?
她看不出我他也有點麻煩嗎,一醒來就想著史蒂夫!
布魯貓想要叫住她,一開口就是一句“喵~”
布魯貓:?
卡洛琳:!
布魯貓不敢相信自己說(jiào)了什麼,他又想嘗試說話,結果一開口還是“喵喵喵~”
卡洛琳用儘自己學了兩次的表情管理功力,才支撐著自己不要笑出來,做出一副認真科普的樣子:
“父親,你不要著急,貓貓不都是這樣叫的嗎?這才是正常機械貓的語言功能。”
布魯貓:“喵喵喵喵喵?”在幻境裡他是能正常說話的!
卡洛琳猜到他在說什麼:“幻境裡,又不是真的。這裡是現實。”
布魯貓:“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那你快點想辦法把我換回我的身體啊!
卡洛琳根本聽不懂貓語,但不妨礙她敷衍布魯貓:“我先去解決美國隊長那邊的事,等我回來,一定把你的靈魂換回去。隊長那邊比較著急,父親,你就先忍耐一下吧。”
說完,她不等布魯貓又要著急地喵喵喵,一個瞬移就從房間裡消失了。
布魯貓:“喵喵喵喵喵喵!”至少做點偽裝再走啊,傻孩子!
**
卡洛琳閃亮登場時,穿著一身白袍。
黑夜裡的黑袍是掩護色,在大白天就太陰森了。
在她的視線裡,鋼鐵俠在和一位騎著飛馬的騎士糾纏,史蒂夫在黃龍身上敲敲打打(?),而索爾在旁邊放電掩護,吸引龍的仇恨。
等等,法師抗怪,戰士輸出?有哪裡不對吧?
白袍法師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與托尼交戰的騎士長西蒙第一時間發現了她。
對方很強,他絕對打不過!這是西蒙的第一反應。
他意識到這場戰爭已經嚴重超出他的想象,現在最優的解決方法是帶著有生力量先行撤回,等他再度集結大軍,必將踏平這裡……
而白袍法師舉起法杖,當強大的攻擊向他襲來時,西蒙終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也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也許他們所有人,都將葬身在地球了。
冰棱刺穿了他的鎧甲,徹骨的寒意從腹部湧向全身。西蒙僵硬地從後麵撫摸著出穿過身體的尖刺,也許他該感激公主殿下還留了他一命。
恐怕自己接下來,必定要迎接殘酷的審問。
他被冰層限製住行動,想要自殺謝罪都不可能了。
隻希望公主寬宏大量,不要禍及他的家人。
碎冰很快蔓延至他的雙手,重劍脫力而落下。
剛準備再打一炮的鋼鐵俠:!
他轉過頭去,看到一位白袍懸空漂浮。寬大低垂的帽簷遮住了她的整張臉,她全身上下唯一露出來的一截白嫩的小手,正握著一根炫彩華麗的法杖。
看這寶石快要把人亮瞎人的風格,絕對是卡洛琳無疑了。
看來,他們的外掛到了。
史蒂夫從戰鬥中抬起頭,看著飄在天上的白袍,半個多月來的所有擔心終於落地。他有心想和她說幾句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現下的場景也並不合適。
她平安回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