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吼聲,讓黎覺身子一抖,好不容易解放的右腳差點再次陷進去。他愈發摟緊鬱鬆銘的脖子,借此穩住自己的身形。
這讓走近的巡邏保安更為詫異。
現在的小年輕,光天化日之下都這麼膽大?
一分鐘後,
黎覺和鬱鬆銘站在車外,一同聽著巡邏保安的訓誡。
保安看了眼兩人移開視線,像是對兩人作出的事情沒眼看,他聲音透著無奈:“雖然知道你們年輕氣盛,但也要注意場合。”
黎覺聞言知道對方搞錯了,他本想解釋,發現自己根本插/不進去嘴。
保安:“影響不好,知道嗎?!”
黎覺張張嘴又閉上,隻好跟著點頭附和:“您說的是。”
見黎覺態度認真端正,巡邏保安歇了繼續說教的心思,“你們走吧。”路過黎覺的時候,他掃了眼一臉陰沉的鬱鬆銘,對著黎覺隱晦道:“回去記得安撫下。”
看這憋得臉都黑成什麼樣了。
黎覺聞言唇瓣輕抖,壓抑著嗓子眼兒的笑聲,聲音帶顫:“好。”
目送對方離開後,黎覺回頭看向鬱鬆銘。
地下車庫很暗,鬱鬆銘頭頂打下的白熾燈曝了光,襯得他臉色愈發蒼白。他眼皮很薄,那雙透藍瞳仁泛著幽光,抿緊的薄唇不含一絲溫度。
配上那身黑西服,驚悚至極。
看起來也很符合鬱鬆銘此刻的心情。
出於好心,黎覺拍了拍對方,“人家也是不小心看錯,你怎麼還真置氣了?”
鬱鬆銘回到車上,話語薄涼:“怪誰?”
黎覺抿唇,心底的愧疚咕嚕嚕的湧出。他像是想到什麼,側頭看向啟動車子的鬱鬆銘:“我給你唱首歌,唱完你就彆氣了,好不好?”
鬱鬆銘正視前方,沒有說話。
黎覺就當對方同意了。
他清清嗓子,閉上雙眼醞釀著情緒,“兄弟啊!想你啦!”他側頭看向鬱鬆銘,眼含深情:“你在那嘎噠還好嗎?”
鬱鬆銘青筋蹦起,“彆唱了。”
見黎覺投入的根本聽不見,他又提高音量,“黎覺,彆唱了。”
黎覺眨眨眼,似是還在回味剛才的高歌:“你不氣了嗎?”
鬱鬆銘趁著
紅燈,單手撐在方向盤上,右手輕點耳朵,眼瞼微耷:“你再唱我就沒氣了。”
黎覺:“……”
你真不懂欣賞。
……
第二天黎覺起了個大早。
與蘇白彙合後,他們兩人朝著美術館走去。
美術館門前站著位穿白西服的男子,他手裡捧著兩杯咖啡,唇角的笑容如三月春風。
走近後,黎覺很清楚的看到鬱阮瀾唇角的笑意一僵,他抬起手衝對方揮揮,笑得露出八顆牙:“早上好大侄子。”
鬱阮瀾眼底情緒斂的很快,麵上重歸笑容:“小覺怎麼也來了。”
蘇白怕鬱阮瀾誤會,連忙開口解釋:“是我約他來的。”
黎覺緊跟著又輕飄飄補了句,“我和蘇白關係好,看展這種事他當然不會忘記我。”他扭頭看向鬱阮瀾,眼神極其無辜:“打擾了你們二人獨處,你該不會介意吧?”
氣不死你。
黎覺發掘到了對待鬱阮瀾綠茶的辦法,以毒攻毒——用白蓮來打敗綠茶。
鬱阮瀾彎彎眼眸,語氣卻很淡:“怎麼會?”
三人來到展館中心。
這是一家以中國畫為主題的展覽,諾大的館內兩旁陳列著古韻水墨畫,帶領人們領略當時的意境美。
蘇白停在一副山水畫前,抬頭仔細觀察。鬱阮瀾適當開口:“你喜歡嗎?”
蘇白想了想:“很好看。”
雖然他看不太懂,但隱約也能領略到某種特殊的意境。
鬱阮瀾剛想說什麼,黎覺突然開口:“春意融寒。”他對上蘇白的視線解釋:“這是畫展的主題,也是這副畫創作的初心。”
黎覺緩緩講述著:“李雪鬆老師的作品下筆之間,總會流露出畫作生機蓬勃的大自然氣息。”
蘇白投來羨慕的眼神:“學長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