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2 / 2)

陸迎恍惚回神,聽到黎覺說,“還是算了。”他笑容乖巧,“在我看來,鬱鬆銘長相更和我胃口。”

陸迎聳聳肩,“那真可惜。”

他還以為黎覺是沒有原則那種,沒想到對鬱鬆銘還可以,至少不會隨便跟個人跑了。

“可惜什麼?”鬱鬆銘不知何時站在溫泉邊,身上依舊穿著那身黑色衝鋒外套,掩在月色下像是狩獵捕獵者。

他走近,見黎覺短袖全濕了,微微蹙眉。拉開拉鏈,將自己衝鋒衣蓋在他頭上,“換上。”

鬱鬆銘這才看向麵露驚訝陸迎,神色寡淡:“你們剛剛說可惜什麼?”

陸迎愣怔了下,望著鬱鬆銘那雙透藍瞳仁下略帶陰翳幽深光,突然笑了,“沒什麼。”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鬱鬆銘這副神情,隻不過,這次是對人。

不過,本人看起來並不清楚。

“累了一天,你們好好泡溫泉休息下。”陸迎起身,“我去為你們準備接風宴。”

話雖這麼說,因這件事一攪和,黎覺也沒了繼續逛下去心思。黎覺和鬱鬆銘往回走,鬱鬆銘突然停住腳,黎覺見對方沒有跟上來,回頭看去,淺棕色眸子裡透著滿滿疑惑。

鬱鬆銘眼瞼微耷,“雖然我知道我長得確實不錯,但你也不用這麼...”他看起來頗有些困擾,“在彆人麵前真情表白。”

黎覺:“......”他終究忍不住道:“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最好看嗎?”

鬱鬆銘抬眉。

黎覺補全後半句話:“不張嘴時候。”

鬱鬆銘:“......”

兩人無言,路過小花園,望著盛開花朵,黎覺起了拍照興致。他舉起手機,發現自拍話,鮮花根本照不進去,他將手機遞給鬱鬆銘,“你幫我拍下。”

黎覺站在花前,單手比耶笑得露出八顆牙。鬱鬆銘抬手很隨意“哢嚓”一聲,“好了。”

黎覺走過來一看,“鬱鬆銘,我認為我是有一米八。”他看著照片裡一米三自己,差點哭出來。

鬱鬆銘疑惑:“你不就長照片裡這樣嗎?”

黎覺:“?”

“你站過去,”黎覺打算給對方露一手自己拍照技術。

麵對黎覺催促,鬱鬆銘“嘖”了聲,在對方催促視線下,走到黎覺方才站著位置。他表情寡淡,單手插兜,整個人透著懶散。他背對光,縷縷光線從他背後溢出,頗有些神聖。

鬱鬆銘不耐:“還沒好嗎?”

黎覺恍惚了一瞬,回神拍照,“好了。”

……

回到房間後,黎覺換了身衣服,趴在床上開始P圖。

沒一會兒,顧生來敲門說去吃飯。

這裡餐廳也是參考了溫泉度假區整體風格,鮮花環繞,像是坐在盛開花叢中。

陸迎炫耀說道:“怎麼樣?”

鬱鬆銘點評:“和你一樣,花裡胡哨。”

陸迎抽抽嘴角。他撞上黎覺視線,衝對方眨眨眼。

黎覺抿唇,心裡對於陸迎還有些芥蒂。他扭過頭,被窗外景色吸引,“這是飼養安哥拉兔嗎?”

或許是為了增加餐廳戲劇性與生態性,餐廳外小塊花園裡飼養著觀賞性十足安哥拉兔。

陸迎笑眯眯:“喜歡嗎?”他示意裡麵飼養員抱過來一隻。

望著在飼養員裡吃東西,耳朵一抖一抖兔子,黎覺心都快化了,“好可愛。”

坐在他旁邊鬱鬆銘表情微妙,“你之前點麻辣兔頭時候怎麼不說?”

黎覺:“......”

你踏馬指定有點毛病。

吃飯時,或許是為了儘興,陸迎開了瓶酒。顧生不滿:“就喝這點嗎?”今晚住這兒,他還打算多喝點呢。

陸迎想了想,覺得對方也說得對。乾脆又開了六瓶,威脅著顧生:“這可是你說都要喝完,彆想浪費。”

顧生大手一揮,“一會兒就喝掉。況且這不是還有...”他示意看鬱鬆銘。

兩人神色一撞,懂了對方心思。

顧生拿起一瓶酒,往鬱鬆銘杯子裡倒:“來,鬱總,這次談合同辛苦了。”

鬱鬆銘看了眼兩人,沒喝。

陸迎:“給個麵子嘛,鬱總。”

鬱鬆銘幽幽:“你麵子值一百萬?”

陸迎和顧生兩人出師不利,神情有點懨懨。黎覺聞著酒香,倒是被勾起了饞蟲。“我能喝點嗎?”

顧生詫異:“你確定?”

黎覺撓了撓臉,點點頭。

沒一會兒,三人愉快因為酒喝到了一起,聊愈發暢快。單喝酒太無聊,顧生又想著開始玩遊戲。

他提議道:“我們玩逛三園怎麼樣?”

黎覺有點懵,在顧生講解下他大概懂了遊戲玩法。

首先,開始有人先說“星期三。”後一個人接“逛三園。”這兩個說辭都是固定,沒什麼難度。難度在於第三個人以後說話,第三個人可以隨意說逛園區,比如“逛植物園。”那麼第四個人就要說出植物園裡擁有東西,後麵人照舊且不能重複,直到有人說不下去,那麼這輪遊戲結束。

比也就是腦子轉速。

顧生站起來,和陸迎互相對視一眼,“既然黎覺是新手,那就先從你開始吧。”

黎覺拍手,“星期三。”

“該你了,鬱鬆銘。”顧生看著他,“玩遊戲你總該參與下吧。”

鬱鬆銘掀起眼皮,神情寡淡,像是被迫參與說道:“逛三園。”

顧生嗓門很大,“逛鬱鬆銘園。”

陸迎唇角含笑,“蘭昂。”

這都能行?

黎覺人都傻了,他頓了一秒快速道:“嶼園。”這是他們住宅小區。

很快,又輪到了鬱鬆銘。他似乎也沒想到顧生能這麼無賴,一時卡了殼。

顧生不忘看他笑話,幸災樂禍道:“說不上來就喝酒吧,老鬱。”

陸迎在一旁湊熱鬨倒數:“三。”

“二。”

“一。”

在陸迎說“一”時候,鬱鬆銘跟他一同開口,“黎覺。”

黎覺愣在原地。

顧生拍手動作定格在空中,陸迎唇角抽抽,顯得有些滑稽。

刹那間,包廂裡隨著鬱鬆銘話安靜下來。

五秒後,鬱鬆銘掀起眼皮,語氣淡淡:“顧生,你輸了。”

顧生這才回神,“我靠。”他乾下一杯酒,酒精作用讓他說話比平時都要大膽,“鬱鬆銘你真是玩遊戲都要秀恩愛,我說個逛鬱鬆銘園你還要接黎覺名字。”

鬱鬆銘神情在燈下明明暗暗,整個人透著懶散漫不經心:“不符合規則?”

顧生一口氣哽住,就是符合他才覺得無語。搞得誰不知道黎覺是他人一樣。

四人又玩了幾把,或許是新手光環消失,黎覺後來老輸,顧生成為倒數老二,喝爛醉如泥。

顧生猛地站起身,臉紅脖子粗:“你鬱鬆銘憑什麼娶得到老婆,憑你那張寡臉嗎?”

比起丟人現眼顧生,坐在他旁邊黎覺要好太多。他乖巧坐在座位上,除了麵色稍微紅潤一點外,並沒有鬨太大洋相。

這讓陸迎對黎覺刮目相看,他看向鬱鬆銘;“他這麼能喝嗎?”

鬱鬆銘看了眼黎覺,其實也不知道黎覺能喝酒,這也是他第一次見。

顧生一腳踩在椅子上,左手拿著酒瓶:“朋友們,迎著這耀眼月光,讓我們來一場海上遨遊吧。”

陸迎拉住對方,“你彆遨遊了。”見對方已經喝成了爛泥,四人場子也就準備散。

陸迎攙扶著他,兩個人踉蹌離開。餐廳裡隻剩下鬱鬆銘和黎覺兩人。鬱鬆銘俯視著麵前乖巧黎覺,“能走路嗎?”

黎覺茫然抬頭,琥珀瞳仁了像是流淌著蜜,他勾起唇角:“不能。”他伸出手,“腿軟,想要抱抱。”

鬱鬆銘看著麵前嗓音膩欠揍黎覺,“你喝醉了?”

黎覺想了想,“喝醉就能抱抱嗎?”

鬱鬆銘:“......”

這是已經醉不清醒了。

有一瞬鬱鬆銘想把黎覺扔在這裡。

僅存善心讓鬱鬆銘忍著黎覺身上酒氣,一手撈過他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卻不曾想黎覺湊近,“為什麼不是抱抱啊?”

“因為你太重了,抱不動。”

黎覺瞪大眼,“我不重,我很輕。”說著,他拉起短袖下擺,像是要證明給鬱鬆銘看。

“行了,知道你瘦。”鬱鬆銘拽住對方這大庭廣之下裸奔架勢。

無奈之下,鬱鬆銘選擇將黎覺背在背上,黎覺呼吸噴灑在鬱鬆銘脖頸處,讓他很不適應。

鬱鬆銘感受著那熱度,忍無可忍:“你彆再我脖子邊呼吸喘氣。”

黎覺乖巧“哦”了聲。接下來,鬱鬆銘確實沒再感受到對方噴灑在自己脖頸處呼吸,但月色下,他也隻能聽到自己一人呼吸。

鬱鬆銘覺得不太對,他回頭看去,黎覺將臉鼓成包子,因著彆憋氣,他眉頭微微蹙在一起,看起來有些不舒服。

鬱鬆銘沒忍住罵了句;“沒踏馬讓你閉氣不呼吸。”隨後,聽到鬱鬆銘赦免令黎覺再度呼吸。

鬱鬆銘隻覺身心疲憊。

好不容易把黎覺扛回房間,鬱鬆銘把他扔在床上。

然而,躺在床上黎覺也並不安分,“鬱鬆銘,我想喝水。”說完他湊近床邊鬱鬆銘,伸手往鬱鬆銘唇探去。

鬱鬆銘拽住他胡作非為手,“你乾嘛?”

不料黎覺神情極其認真:“裡麵有水喝呀。”

鬱鬆銘額角青筋蹦了蹦,這已經不是喝醉問題了,這是本來就不聰明在酒精麻痹下直接傻了。

他忍了忍,走到桌前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黎覺,一杯留給自己喝。

鬱鬆銘一晚上沒喝酒,本就缺了水分,又將黎覺背回來,此刻也渴過分。

黎覺抿了口水,指著鬱鬆銘喝了水唇說,驚呼道:“鬱鬆銘,你嘴會發光哎。”他像是有點暈,坐起來又倒在床上,雙手比出課堂舉手手勢:“難道你也是奧特曼嗎?”

鬱鬆銘:“......”

黎覺喝醉後像是變了個人,絮絮叨叨說個不停,“鬱鬆銘,我睡不著。”

鬱鬆銘瞥了眼床上蜷縮著黎覺,語氣薄涼:“閉上眼就睡了。”

“我不能擁有睡前故事聽嗎?”黎覺猛地坐起來,神色委屈:“彆小朋友睡前都有故事聽得。”

“你不喜歡我了嗎?”

“你是不是外麵有彆狗了。”

“我們婚姻就此破裂了嗎?”

鬱鬆銘深呼吸幾番,忍著告訴自己這是酒鬼,他抬手蓋住黎覺那雙淚汪汪眼,沉沉道:“乖點給你講。”

黎覺立馬不說話了,被蓋在鬱鬆銘手下眼睫微眨,搞得鬱鬆銘掌心有點癢。

鬱鬆銘沉默了下,語氣淡淡:“從前有隻兔子,因為冬天糧食少,所以外出覓食。”

黎覺追問:“那它家人去哪裡了?冬天還要外出覓食,他太可憐了。”

鬱鬆銘:“你再問就不講了。”

黎覺委屈撇嘴,但也沒再說什麼。

鬱鬆銘也卡了殼,他哪會講什麼童話故事,讓他來一串股票投資理論還差不多。他抿唇,“後來他被好心人收養,過上了幸福日子。”

黎覺聽完臉皺在一起:“鬱鬆銘你講故事都不帶感情哎...”他用很憐憫看著鬱鬆銘,“這樣沒人會喜歡你。”

鬱鬆銘看著黎覺那一臉:你好可憐,連這個都不會表情,唇角抽了抽。

黎覺抬頭拍拍鬱鬆銘肩膀,“不過你也很努力了。”他湊近鬱鬆銘右臉,“給你獎勵。”

鬱鬆銘隻覺右臉貼過什麼柔軟東西,他愣了瞬,就見始作俑者已然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右臉與之接觸過得地方發燙,似乎還帶著輕微癢意,鬱鬆銘抬手搓了搓那片肌膚,手指也像是被傳染般開始變癢。那癢勁兒彙集於鬱鬆銘心口,讓他難受至極。

鬱鬆銘沉思:難不成他對黎覺過敏嗎?

……

第二天,黎覺是被熱醒。他夢到自己變成兔子被人收養,然而那位主人卻讓他在旋轉籠子跑了一整夜,醒來時候隻感覺自己渾身疲憊。

過度飲酒讓他起身那一刻,大腦傳來針紮一樣痛感,本就不精神,瞬間變得更加萎靡。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上蓋著兩床被子,衣櫃裡第二套被子也在他身上。

炎炎夏日蓋兩床被子能不熱嗎?

他掀開被子起身,下地時依然很難受,身上飄來酒精味讓他蹙眉。拿了換洗衣服後,黎覺打算去洗個澡。路過小客廳,他發現鬱鬆銘睡在沙發上,諾大身軀睡在小沙發上,有點可憐。

在思考了一瞬要不要把對方搬到床上後,黎覺放棄。他這個小體格根本搬不動。

雖然是夏日,但因著度假村在郊區,清晨也帶著幾分涼意。

黎覺從床上取過一套被子蓋在鬱鬆銘身上,走進浴室。

對於昨夜記憶,黎覺是一丁點都沒有。想不起來,黎覺乾脆放棄去回想。他酒品應該挺好。

四人再次碰麵時候,神情都或多或少帶點萎靡。

鬱鬆銘坐在沙發上,不時去摸脖子,他眉頭蹙在一起,看起來像是落了枕。

黎覺湊近,“都跟你說可以睡一起。”非要去睡沙發,那能不難受嗎?

鬱鬆銘聞言看向黎覺,氣笑了。昨夜不知是誰將整張床霸占,說這是他城堡。一爬上去就將他蹬下來,讓他不得已去睡沙發。

他倒是想不跟黎覺這麼客氣。

“哦對了。”黎覺像是想起來什麼,打開手機點弄半天。

鬱鬆銘放在桌子上手機叮叮響。他拿起手機,屏幕上是黎覺發來兩張照片,是昨天兩人站在小花園裡照片。

或許是跳了濾鏡緣故,氛圍感很強。鬱鬆銘看上去多了份望著鏡頭深情。

顧生湊過去看,“我靠,鬱總,我第一次覺得你這麼帥。”陸迎跟著點頭。

鬱鬆銘下滑一張,發現是同樣背景黎覺。他抬眸看向黎覺,臉上寫滿這是乾嘛?

黎覺用手機打開原圖,“你知道我修這張圖修了多久嗎?希望下次你能努力,直接拍成這樣。”

照片裡,黎覺笑得很燦爛,眼下淚痣燁燁生輝。

鬱鬆銘低垂眼瞼,不知怎麼想,他大拇指點擊屏幕,摁下保存。

到了下午,幾人身體狀態明顯緩過來。

“要不要去體驗下這裡另一個特色?”

鬱鬆銘:“說人話。”

陸迎誠懇;“幫我體驗下遊玩項目,看看怎麼樣。”

眾人答應,走到目地後,黎覺抬頭看著麵前用番茄醬與人造血漿混在一起塗抹而成鬼屋名,發出讚歎。

陸迎也有自己考量,一方麵能感受下這個鬼屋完成度,另一方麵說不定還能促進鬱鬆銘和黎覺兩人感情。在昨天那麼試探下,他猜測,鬱鬆銘對黎覺感情並不像表麵上那麼冷淡。

一想到以後能看到成為二十四孝好老公鬱鬆銘,陸迎就躍躍欲試。

陸迎率先和顧生組隊進去:“走吧。”

黎覺和鬱鬆銘跟在他們後麵。鬼屋裡很大,因著陸迎和顧生計劃,四人一進來就分開了。

黎覺看了眼身旁鬱鬆銘,“你害怕嗎?”

鬱鬆銘麵無表情,他睨了眼黎覺像是在說:你開什麼玩笑?

驀地,鬱鬆銘頭頂掉下來一個骷髏頭,他沒注意直接踩了上去。“哢嚓”碎裂聲響在密封鬼屋裡回蕩,鬱鬆銘身子僵了下。邁出去腿遲遲沒有收回來。

鬱鬆銘不怕鬼,但對於骷髏頭卻很膈應。一想到他以後也會變成這樣,他就瘮得慌。

見前麵鬱鬆銘停住,黎覺有些疑惑;“怎麼不走了?”

鬱鬆銘回頭,就發現黎覺下頜亮著燈,麵容驚悚。

鬱鬆銘輕微闔眸,“你能正常點嗎?”

黎覺訕訕笑了,“抱歉。”

鬱鬆銘收腳,讓自己不要去在意腳下骷髏頭。冷不丁,身旁黎覺拍著他肩膀,驚呼道:“鬱鬆銘你快看,這兒還有水晶製成骷髏頭。”

鬱鬆銘:“......”

另一邊,早通過攻略出來陸迎和顧生站在門口聊天。

顧生:“你說,他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出來?”

陸迎把玩著手機,“越晚越好,不是嗎?”

鬼屋這種地方最增進感情,就是希望鬱鬆銘能支棱起來。

然而沒幾分鐘,兩人就聽到出口傳來聲音。

率先出來鬱鬆銘一臉生無可戀,而他身後黎覺則是身邊聚集著幾位鬼屋工作人員。

黎覺挨個和鬼屋工作人員握手,誠懇道:“辛苦了,這份工作不容易吧?老挨打,我懂。”

活脫脫像個下鄉體驗民情老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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