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 章 第三十九章(1 / 2)

黎覺呼吸猛地一滯。運動後,身體湧出的無限疲憊促使他大腦有點轉不過彎來。

鬱鬆銘剛剛說什麼?

他眨眨眼,從遲鈍的大腦裡揪出剛才的場景,再次回顧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

對我這麼好,我都要懷疑你對我有意思了。

你懷疑的很有道理。

懷疑的很有道理……

也就是,鬱鬆銘對他有意思?

黎覺猛抬頭,看向麵前這位說出驚人話語的鬱鬆銘,對方神情寡淡,慢條斯理的將沾了汗水的紙巾疊好,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那隨意的樣子,仿佛他剛才隻是說了句晚上好一樣。與黎覺劇烈的反應剛好相反。

黎覺想通了。

對上那雙透藍瞳仁,黎覺冷不丁道:“我是運動過度缺氧了,對吧?”他誠懇的看向鬱鬆銘,“感覺自己幻聽了。”

聽到鬱鬆銘說喜歡自己,這簡直是年度魔幻大戲。

鬱鬆銘:“……”

我覺得你是缺點腦子。

鬱鬆銘扯扯嘴角,像是沒想到黎覺會是這種反應,他定定的看著黎覺,像是想說什麼,又將到嘴邊的懟人話語強行壓下去。

直到看的黎覺心裡忐忑,他才舒了口氣慢慢道:“你假裝沒聽到的樣子真可愛。”

黎覺沉默了下,“你是在罵我嗎?”

鬱鬆銘欣賞的看著他,“還算是聰慧。”

黎覺:“……懶得理你。”

你踏馬的才傻。

經過這一番,方才縈繞在兩人間的曖/昧衝散,陷入短暫的僵持寧靜。

黎覺此時心裡很亂,暫時不想和鬱鬆銘有牽扯。他越過鬱鬆銘,打算下樓,走了兩步,他小腿肚的肌肉隱隱作痛,軟的不成樣子。

他頓在原地,將不想跟鬱鬆銘有牽扯的心思拋之腦後,向後看去。

他抿緊唇:“鬱鬆銘。”

鬱鬆銘似笑非笑,“不是懶得理我?”

打臉來的太快,黎覺話語裡也含著幾分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拉著我手,我腿軟。”要真是讓他一個人走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摔個狗吃屎。

聞言,鬱鬆銘臉上的那股淡笑收斂,快走幾步到黎覺身邊,拉住那雙微涼的手,自然十指交叉,讓對方靠著自己。

此時,體育館的門大開。比賽結束後,員工們兩三成對,結伴走出來。

大家自然也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舉止親密的兩人。鑒於鬱鬆銘他們的身份,員工們不好多八卦,隻是在路過兩人時故作平穩的道彆。

“鬱總再見。”

“老板,老板娘再見。”

如果隻是這樣還好說。聽著員工們那振振咳嗽聲,黎覺褐發下的耳朵微微泛紅。

他隻得儘量加快腳步,硬著頭皮從員工身邊穿過走到電梯口。到達地下停車場後,黎覺才鬆了一口氣。

感覺最近都不太想來嵐昂公司了。

與寫字樓裡的暖陽不同,地下車庫透著陰冷。或許是因為常年沒有太陽的照射,略帶陰風陣陣。

黎覺打了個寒顫後,大腦清明許多。他側頭看向鬱鬆銘,對方解開西服前的扣子,慢慢起步車。整個過程中沒有多看他一眼。

像是與平日沒有任何不同。

鬱鬆銘雲淡風輕的模樣像是忘記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也像是沒想再從黎覺這裡得到回應一樣。

反觀黎覺,此刻靜下心來後卻被鬱鬆銘突如其來的“表白”搞得心慌馬亂。平穩的心跳又持續加快,腦海裡也亂糟糟的。

原身和鬱鬆銘是協議結婚,照之前鬱鬆銘對待他的那個樣子來看,兩人並沒有多大的情愫產生。而他穿過來後,和鬱鬆銘的相處也基本由互懟開場,從互懟結束,勉強算得上是可以說話的朋友。

所以……鬱鬆銘這時的表白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是在跟原身表白,還是和他表白?

黎覺側頭看向窗外,道路兩旁不斷略過茵茵綠樹。他越思考越暈暈乎乎,不知道該怎麼回複鬱鬆銘。

一方麵,原身喜歡鬱阮瀾,嫁給他隻是為了拿他當替身的事情不能說。另一方麵,他穿書的事情也不能說,而他對鬱鬆銘的感情……

黎覺捫心叩問,他自己也不知道對鬱鬆銘持一種怎樣的情感狀態。

因著錯過下班高峰期,路上暢通無阻。車停在家門前時,鬱鬆銘那雙漂亮的透藍瞳仁瞥向低著個腦袋的黎覺,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剛好看到黎覺咬緊的下唇。對方像是有無窮儘的困擾。

而這個困擾,是他帶來的。

車內頂燈泛著亮光,投下點點陰影。鬱鬆銘眼眸微閃,話語裡不帶一絲起伏:“我之前隻是陳述自己的想法,沒有使用疑問句。”

也就是說,沒有想讓你給我答複。

黎覺愣怔在原地,心底湧出無限愧疚。

這份愧疚在鬱鬆銘扶著他回房以後並沒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黎覺簡單衝了個澡便躺在床上,眼底一片清明,沒有絲毫困意。他一閉上眼,想到的就是鬱鬆銘剛剛說的那番話。

叩叩。

黎覺本想開門,站在門口他猶豫了下,問道:“誰?”

沈餘聲音很低:“我。”

見是沈餘,黎覺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他打開門,就見沈餘穿戴齊全,不像是上床睡覺的樣子。

沈餘擠進門內,望著黎覺那滿臉疑惑的樣子,神神秘秘的說道:“有興趣去享受夜晚的魅力嗎?”

黎覺扯扯嘴角,“你去吧。”他現在是真沒什麼興趣出去玩。像是想到什麼,他補充道:“你出去的時候彆走大門,鬱鬆銘還沒睡呢。”

沈餘不甘心的繼續道:“新開的那家小酒吧晚上駐唱據說很有名,環境也不錯。”

黎覺心頭一動。

見有戲,沈餘眼眸微彎,繼續誘/惑著黎覺:“聽說老板做的甜品也是一絕。”

黎覺徹底被說服,出去散散心說不定會想出答案。他走到衣櫃前挑選衣服:“但是要早點回來。”

沈餘敷衍的點點頭,“知道知道。”他從身後掏出一件衣服,“穿這個吧。”他手上拿著的,是與他身上相同的黑短袖,胸前帶有簡單的字母標。

黎覺也沒想到沈餘早有先見之明。他抽了抽嘴角,從對方手上接過這件短袖。在外麵套了件牛仔外套,便和沈餘輕手輕腳的出來。

路過鬱鬆銘房門的時候,黎覺注意到門下露出的縫隙漆黑一片,對方應當是睡了。黎覺眼眸微閃,在沈餘催促下,出了門。

……

另一邊,鬱鬆銘房間內。

鬱鬆銘半躺在床上,一手撐在腦後,透藍瞳仁內清明一片,並沒有像黎覺想的那樣睡著。擱置在床單上的手機顯示語音通話中——

顧生聽完鬱鬆銘今天做得豐功偉績後,聲音裡透著滿滿的不可置信:“你就直接這樣說的?那黎覺的反應呢?”

鬱鬆銘垂眸,他漫不經心道,“我跟他說不用回答。”

顧生聽完差點吐血:“你就不怕他沒開竅,或者是被外麵的花花綠綠迷了眼?”

鬱鬆銘沒說話。

顧生說的這些,他也想過。但是他和黎覺已經結婚,不管怎麼樣,這個事實也不會發生改變。有些事情,也就不用太操之過急。

他比黎覺要大上足足六歲,應當充當對方的引導者。在這場婚姻裡,擔當起理智的角色。

見鬱鬆銘不開口,顧生話語裡滿是複雜:“老鬱,你也知道,黎覺他還年輕。他的玩心會很大。如果不抓緊每個機會,而是給予放縱,那麼很有可能就會放縱出無法預料的結果。”

鬱鬆銘沉默了一瞬,語氣平靜:“我知道。”但他相信黎覺,也相信自己。

他又和顧生聊了幾句。掛斷電話後,鬱鬆銘看向房頂的亞克力頂燈,燈沿圈著一邊木藝雕刻,像極了黎覺那雙漂亮的琥珀眼眸。

如果你喜歡一個人,那你看什麼都會聯想到對方。

鬱鬆銘耷拉著眼皮,乾脆起身走到陽台。十月寒秋,夜晚的風夾雜著涼意,月色當空,銀輝灑落在花圃,鍍上一層淡淡的輝光。

他看到花圃前,兩名鬼鬼祟祟的身影穿過,向著花園的後門奔去。

而那名領頭的,正是他誇下海口說相信對方的黎覺。

……

小酒吧離嶼園有些距離,當黎覺和沈餘到那邊的時候已近乎一點。剛巧是介於酒吧的前半場與後半場的穿插之間,還算熱鬨著。

因為來的晚,他們定的位置有些偏僻,坐在二樓角落。但也有種縱覽全酒吧的感覺,在這裡可以將樓下的場景竟然全收,駐場區域也看的一清二楚。

黎覺靠在沙發,耳邊傳來悠揚的薩克斯,駐唱的聲音低沉暗啞,讓他心頭糾結的情緒淡了幾分。

“哦對了覺覺,這個給你。”沈餘從懷裡掏出兩粒草綠色的橢圓顆粒:“護肝片,有助於醒酒。”

聞言,黎覺將那兩粒護肝片塞進嘴裡,喉結上下一動,咽下去。或許是因為有護肝片墊底,他底氣足了許多,並沒有克製飲酒。

見黎覺點了一堆酒,沈餘有些擔心:“覺覺,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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