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覺反過來安慰他,“沒事,我能喝完。”頗有想體驗一把醉酒解千愁的感覺。
三杯炸彈酒下肚,酸的黎覺不由臉皺起來。本以為長的漂亮的酒會好喝,然而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
黎覺視線重新落在自己剛才點的提拉米蘇酒身上,碗內飄著一層薄薄的可可粉。因味道與提拉米蘇相似,故稱作提拉米蘇酒。
喝了兩碗,黎覺舌尖那股酸澀的味道散去,他眉眼間舒緩開來。似乎是覺得好喝,黎覺沒忍住又喝了三碗。
酒吧二樓並不是戒煙區,自他們來了開始,便彌散著揮之不去的煙霧。入鼻的嗆意讓黎覺微微蹙眉,他湊近沈餘道:“我出去待會兒。”說罷,他走下樓梯,朝著酒吧門口走去。
出了酒吧,駐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真。酒吧門口停著幾個賣食物的小攤,香味流淌在空氣裡,格外勾人。
同時也勾起了黎覺的口腹之/欲。
這時,他背後傳來踉蹌的腳步,像極了喝多的顧客。黎覺往旁邊站了幾步,好心為對方讓開道路。
不料,對方站定在黎覺麵前。
男子看上去喝的有些醉,呼出的氣充滿酒醺味,他湊近黎覺,打量著他:“你一個人嗎?”
黎覺後退一步,沒有說話。他並沒有想和醉漢糾纏的打算。
然而,對方看上去並不是這麼想的。男子湊近黎覺,一手拽住他的手腕,話語裡充滿下/流的暗示意味:“要不要,嗝,和哥哥去玩啊?”
黎覺蹙眉,抬手從對方掌控間掙脫,他俯視著對方,話語薄涼:“我監護人說了,不讓我和怪人玩。”
如果沈餘站在這裡,就會發現黎覺此刻的模樣和鬱鬆銘有幾分相像。
男子像是身體沒站穩,被黎覺甩開後摔倒在地上。屁股著地的痛感讓男子愣了下,短暫恢複清明,他像是沒想到自己會出洋相,神色有些不爽。
酒吧裡又走出來兩人。
他們像是認識地上的男子,紛紛開口嘲笑道:“胡老二,你怎麼坐在地上了?”
被稱為胡老二的男人臉扭曲了下,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黎覺道:“還不是因為這個小兔崽子。”
那兩名男子聞言,視線落在黎覺身上,眼底皆閃過驚豔。
黎覺為了圖方便,出來的時候隻穿了短袖。白皙的胳膊在月色下,看上去一捏就碎,完美戳中幾人的暴戾感。
領頭的那名男子垂涎著黎覺的容顏,上前道:“小兄弟,你絆倒我兄弟,傷著他可怎麼辦?這醫藥費不還是得你出嗎?”他視線留戀在黎覺的身上,“這樣,醫藥費就不問你要了,陪我們吃個飯。”
黎覺瞥了眼他,不難猜中對方的心思。他唇角微勾,餘光觀察著逃跑路線,話語周旋:“那還是付醫藥費吧。這點錢我還掏的起。”
見黎覺敬酒不吃吃罰酒,三人對視一眼,將他圍住:“小兄弟,你這話哥哥就不愛聽了。”
黎覺掌心布滿冷汗。三個人的話,他確實有點難以應對。
驀地,寒風吹起,一縷夾雜著葡萄柚香味的風意略過黎覺身畔。
幾人身後,傳來青年漫不經心的話語:“真巧,你說的這番話我也不愛聽。”
黎覺愣怔了下,朝後看去。
撞進那雙淬滿冰霜的透藍眸子內。
鬱鬆銘瞥了眼黎覺身上的短袖,拉開衛衣拉鏈,撘在他腦袋上。右手牽過黎覺,讓他站在自己身後。
胡老二見又來一人,警惕道:“你又是誰?”
鬱鬆銘掀起眼皮:“是你爹。”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不過我也沒這麼醜的兒子。”似乎毫不在意自己一下惹毛三個人。
麵對攻上來的三人,鬱鬆銘話語很淡:“乖點,站著彆動。”
這是黎覺第一次見鬱鬆銘動手,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充滿狠戾,每拳都打在對方的要害。倒是與工作時的他有些相像,絕不浪費時間。
那三人不敵鬱鬆銘,互相攙扶起對方便匆匆離去。
見三人逃走,鬱鬆銘身遭的不虞淡了幾分。從兜內掏出紙巾,將手指不留縫隙地擦了一遍後,他朝黎覺走近。
說實話,剛看過對方打架,黎覺還有點害怕。那個拳頭落在臉上一定很疼。
但酒壯人膽,這讓黎覺沒有慫的退後,而是站在原地,抬頭望著鬱鬆銘。
鬱鬆銘一走近,就聞到了黎覺身上飄來的酒味。他微微蹙眉,不明意味道:“黎覺,你真行。”
偷跑出來,還被對方抓了個現行。不僅如此,還喝酒,差點出事。樁樁事情堆在一起,讓黎覺心虛的要命。
此刻,黎覺的酒勁其實已經有些上來。混雜著幾種酒下肚,讓他的眩暈勁兒比平時還要厲害。
他眨眨眼,軟著嗓子,誠懇道:“覺覺,沒有慫慫行。”
鬱鬆銘:“……”
他瞥了眼黎覺空空的兩手,詢問道:“手機和外套呢?”
黎覺歪頭思考了下:“在沈餘那裡。”
聞言,鬱鬆銘掏出兜內手機,電話接通後,他麵無表情道:“給你一分鐘時間,穿好衣服,帶上黎覺的東西出來回家。晚了的話,你就彆回去了。”
不出一分鐘,沈餘便拿著全部東西出來。
鬱鬆銘微眯起眼,“你也喝酒了?”
沈餘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他雖然愛玩,但是未成年不能飲酒這點自覺他還是有的。他視線落在有些站不穩的黎覺身上,“他這是喝多了嗎?”
鬱鬆銘輕飄飄道:“跟你喝的,你問我?”
沈餘心裡叫苦。他看著黎覺那灌酒如灌水的樣子,是真的以為對方酒品很好。
黎覺此刻基本已暈的轉向,隻聽到鬱鬆銘剛剛叫沈餘回家,他抱住鬱鬆銘的胳膊:“慫慫,背背回家家!”
鬱鬆銘:“……”
他忍了忍道:“你好好說話。”
黎覺睜著澄澈的眼瞳望著他,嗓音軟糯:“是在好好說話啊。”
沈餘打著哈哈,“不然我來背覺覺吧。”
鬱鬆銘看了他一眼,“就你那細胳膊細腿?”
沈餘:“……那你自己背。”
下一秒,他就看到鬱鬆銘將黎覺背起來。不知怎的,他居然從鬱鬆銘的動作間看出來小心翼翼,麵上也夾雜著溫和。
沈餘眨眨眼,發覺對方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寡淡。
可能是看錯了吧。
黎覺在鬱鬆銘背上並不安分,總是動來動去。他腦袋埋在鬱鬆銘脖頸間,碎發弄的對方很癢。
鬱鬆銘駐足,眼底閃過無奈:“你乖點。”
聞言,黎覺埋在他脖頸處的腦袋愈發的蹭來蹭去,像是在實際行動證明:我不!
鬱鬆銘舌尖抵著後槽牙,“你再不乖,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黎覺仍舊不搭理他,專心蹭著鬱鬆銘的脖頸處。他似乎對這個地方情有獨鐘,甚至伸出舌尖嘗了下。
軟軟的觸感停留在鬱鬆銘的脖頸處,那股癢意彙作電流傳向四處。鬱鬆銘眼眸轉深,他手輕拍黎覺的臀,“說了彆亂動。”
黎覺瞪圓眼,“你打我?”
鬱鬆銘似笑非笑的回望他,“你再不聽話,還有更過分的。”
……
或許是鬱鬆銘的威脅起了作用,黎覺回去的路上都沒有太鬨騰。
經過一路暈車,回到家的時候,黎覺整個人都蔫巴巴的,胃內的酒精翻滾,卻吐不出來。
他躺在床上,感覺眼前的世界不停旋轉,暈的難受。耳邊傳來鬱鬆銘寡淡的聲音:“喝了醒酒湯再睡。”
他不想喝。
哼唧兩聲,黎覺還是被鬱鬆銘帶著喝完,隨後得到了一顆旺仔奶糖。
醒酒湯的效果見效很快,或許是因為黎覺之前還吃了護肝片的緣故,再加上回來的路上鬨騰,酒精揮發了許多。
整個人也清明不少。
鬱鬆銘收拾好碗,將黎覺床頭的燈熄滅。
見鬱鬆銘要走,黎覺下意識拽住他的衣服下擺。在鬱鬆銘回頭後,黎覺也犯了愣。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見狀,鬱鬆銘不由回憶起上回黎覺喝醉後,爭著要睡前故事和晚安吻的事情。
他漫不經心道:“怎麼,今天也要?”
黎覺其實沒太聽清他說的什麼,眼眸微閃,隨口道:“嗯。”
鬱鬆銘彎腰,與他靠近。葡萄柚的氣息撲麵而來,包圍在他的身旁。
黑暗中,視覺沒有用途後,聽覺與觸覺變得愈發靈敏。黎覺能清楚的感受到鬱鬆銘清淺的呼吸,慢慢的,兩人呼吸交錯在一起。
兩人愈發靠近,黎覺不由得屏住呼吸。半秒過後,他睜圓眼,隻覺眼角的淚痣傳來溫熱的觸感,輕輕的,軟軟的,帶著幾分燙意。
讓他恍若自己是對方的珍貴至寶。
黎覺耳畔傳來鬱鬆銘低而沙啞的聲音:“晚安。”感謝訪問5G小\說\網!請記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