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覺這晚睡的很好,第二天還是被肚子的喊叫催促著起床。
站在洗漱台前,他潑了把涼水到臉上,困意消散的差不多。黎覺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眼角的淚痣處掛著水珠,襯得愈發耀眼。
淚痣……
黎覺眨眨眼,腦海裡忽的閃過幾個片段。黑暗中,鬱鬆銘俯身靠近,耳畔那低沉的晚安,還有那輕輕的口勿。
他手裡拿的毛巾掉在地上。
記起昨晚發生過什麼後,黎覺心率加速,他愈發覺得眼角發燙,那裡似乎始終存在著另一人的溫度與氣息。麵部急速升溫,耳垂像是掃上一層淡淡的胭脂,粉粉嫩嫩的。
不行,不行。黎覺你不能再想了。
黎覺踉蹌了一步,走到浴室,打算洗個澡冷靜下。他打開淋浴開關,出水口沒有反應,他眨眨眼,將淋浴按鈕關閉後再次打開,依舊沒有出水。
應該是出現了故障。
經過昨夜酒吧一日遊,黎覺身上彌漫著二手煙與酒精混合著的味道,談不上好聞。要他就這樣臭一天是不可能的。
黎覺回臥室取出手機詢問沈餘,打算去他那邊借浴室洗個澡。不知是不是熬夜去酒吧的緣故,沈餘沒有回他消息,看起來像是沒起床。
如果沈餘那邊行不通,那洗澡的地方隻剩下了鬱鬆銘那邊。
想到這裡,黎覺犯了愁。
他並沒有做好與鬱鬆銘見麵的準備。
在臭一天與洗澡的抉擇下,黎覺最終被身上帶著的難聞味道打敗,決定去鬱鬆銘那邊。
走到鬱鬆銘房門口,黎覺猶豫了下,抬手敲門。等待的時間裡,他思緒逐漸跑遠,如果鬱鬆銘不在的話,那他是不是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偷偷洗個澡。
然而,夢想破滅。
黎覺抬頭撞進鬱鬆銘那雙波瀾不驚的透藍瞳仁,透過那雙眸子,他能清晰的看到自己麵上掩飾不去的錯愕。他沒想到鬱鬆銘今天真的沒去上班。
場麵沉寂。
黎覺率先開口:“我能在你這洗個澡嗎?”他看著鬱鬆銘就想起昨夜的晚安吻,低頭避開視線後,他繼續解釋:“我房間裡的淋浴壞掉了。”
鬱鬆銘沉思片刻,讓開門口。
黎覺小聲道謝。
除此之外,他沒有和鬱鬆銘有過多的言語交流。直奔浴室,熱水噴灑在身上的那一刻,黎覺舒服的眯起眼,感覺洗去了一夜的疲倦。打濕頭發後,他從旁邊支架取下洗發露擠在頭上,洗發露的味道很淡,似乎摻雜著薄荷香。
似乎是為了早點離開,黎覺洗澡的速度很快。推開浴室的那一刻,黎覺發現自己忽視了一個巨大的問題——他沒有把換洗衣服帶過來。而要他再去穿那套沾染二手煙與酒精混合氣味的衣服也是不可能的。
沉默片刻,黎覺拉過浴巾裹在下\身,開門探了個頭出去。注意到坐在書桌前的鬱鬆銘,黎覺眼睛亮了亮,像是看到救星般:“鬱鬆銘,你能不能幫我拿件衣服?光著出去太冷了。”
說完,他就見鬱鬆銘神情很微妙。
正當黎覺摸不著頭腦時,他聽到鬱鬆銘麵前的電腦裡傳出幾聲尷尬的咳嗽聲。在他出來之前,鬱鬆銘好像正在開視頻會議。
黎覺眨眨眼,回想了下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幫我拿件衣服,光著出去太冷了。
帶有無限的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