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2 / 2)

鬱鬆銘輕抬下頜:“知道了。”

聞言,沈餘表情古怪了一瞬。

望著黎覺上樓換衣服,他側頭看向鬱鬆銘,話語複雜:“你什麼時候有的夜盲症?”

停電都能精準道出他偷玩電腦不睡覺事情的人有夜盲症?

鬱鬆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反問道:“化學知識點總結完了?”

沈餘:“……”

當他沒問。

……

洗完熱水澡,黎覺感覺渾身的冷氣與疲憊散儘,暖洋洋的。他眨眨眼,雙目清明,一點困意都沒有。

想了想,他決定去看看新養的狗。一下樓,他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鬱鬆銘坐在沙發邊,手裡捧著筆記本電腦。

這就是工作雖遲但到吧。

他感歎了下,繞過沙發,走到馬爾濟斯“爾爾”的窩跟前。或許是因為剛被送過來的緣故,對方還有點怕生,睡覺的時候蜷縮一團,安安靜靜的窩在那裡,乖巧的很。

黎覺順著它的毛,捏捏對方的小爪子,心裡感覺萌化了。他輕聲道:“明天帶你出門遛彎。”

坐在客廳的鬱鬆銘聞言抬頭:“狗六點起床,”說著他頓了頓:“你行嗎?”

麵對鬱鬆銘的嘲諷,黎覺眉心一跳:“你瞧不起誰?”

他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誇下海口:“明天我起床去遛狗,起不來我給你一塊。”

聽著這筆巨款賭注,鬱鬆銘笑了。

“行。”他單手撐著頭,漫不經心道:“你能六點起來,我給你雙倍,兩塊。”

黎覺堅定道:“一言為定!”

有錢下賭注,黎覺的勝負欲很強。踩著六點的鬨鐘,他醒了,下樓簡單吃飯後,他準備出門。

卻不料,秘書來後,導致他遛狗的計劃被打斷。

黎覺眨眨眼,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抓緊手裡的牽引繩,提高音量:“雜誌采訪?”

鬱鬆銘坐在他對麵,微微蹙眉。看起來也被這個事情搞得有些煩躁。

秘書極力忍著身旁的低氣壓,硬著頭皮道:“對。因為雜誌社對蘭昂新概念的海報,也就是鬱總和夫人您的拍攝感興趣,所以提出想采訪你們兩人。”

本來雜誌社那邊是指提出采訪鬱鬆銘一人,看在雜誌社知名度的份上,他們答應了。但誰曾想對方臨時變卦,對黎覺也產生了興趣。

知道這條消息的時候,鬱鬆銘就打算放棄了。但VA雜誌社是業內公認的毒舌大嘴,如果這回不能交好,恐怕對方會一直揪著蘭昂不放。

秘書看了眼麵色愈發陰沉寡淡的鬱鬆銘,閉上眼將訴求說出口:“所以希望夫人您能答應這次采訪。”

黎覺歪頭,“我其實無所謂的。”

秘書眼睛蹭的亮起光,“可以嗎?”她朝著黎覺鞠躬:“謝謝夫人。”

聽著對方的一聲聲夫人,黎覺頭都大了,他扯扯唇角,“不用謝。”

點頭答應後,黎覺才發現秘書早為自己準備好了西服。驀地,他有種上了賊船的心理。

衣帽間內,黎覺慢慢將襯衫扣子係好。他的西服是白色的,剛好與鬱鬆銘相反,外套上繡著暗紋,多了份奢貴。

確定沒什麼問題後,他走出衣帽間與鬱鬆銘撞了個滿懷,他後退一步:“你嚇我一跳。”

鬱鬆銘倚著牆:“真打算去?VA的編輯可不是個省油地燈。”

黎覺點點頭,褐色眼眸堅定:“要去。”他後來有聽秘書說,如果不去,會給公司造成更多的麻煩。

鬱鬆銘定定的看著黎覺,半晌,彎腰將他歪掉的領結打正,像是妥協道:“如果遇上複雜的問題閉口不答就好。”

黎覺唇角勾起,眼下的淚痣熠熠生輝:“好。”

雖然麵上看起來不緊張,但黎覺從上車後心率就加速跳個不停。見到主編的那一刻,緊張感更甚。

黎覺發現對方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可怕,與秘書說的毒舌犀利不同,她反而很漂亮。

一身耀眼的紅裙,大波浪,像是沙漠裡肆意綻放的玫瑰。

見黎覺和鬱鬆銘到來,對方勾起紅唇,站起身後聲音婉轉:“好久不見,鬱鬆銘。”

黎覺看向身旁的鬱鬆銘,恍惚了一瞬,原來這兩個人認識嗎?

鬱鬆銘沒有搭理對方,拉著黎覺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淡淡道:“客套就不必,采訪直接開始吧。”

主編並沒有被鬱鬆銘冷淡的模樣打擊到,反而愈發有興致:“你看起來和大學還是一模一樣的性子。這麼多年都沒變……”她側目看向黎覺,將話題轉移到他身上:“你的小可愛受的了嗎?”

與黎覺對視一秒,她歎了口氣:“這麼精致的男孩子,你到底從哪兒拐來的?”

不等黎覺開口,鬱鬆銘繼續道:“這又關你什麼事?”他掀起眼皮,話語平靜:“還是說VA雜誌采訪的水準就這樣?”

對方笑了下,舉手投降:“不逗你了。”她看向一旁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黎覺,伸手介紹道:“你好,我是韓雅,VA雜誌社的主編,也是鬱鬆銘的大學同學。”

“因為實在想看看跟鬱鬆銘這樣寡淡的人結婚的是怎樣的存在,所以才叫你也一起來。”她麵上劃過歉意:“希望你彆介意。”

黎覺搖搖頭。

“那我們就開始正式采訪吧。”她打開錄音筆與筆記本。

韓雅:“兩位是在怎樣的契機下認識的?”

黎覺唇角一僵,原身死皮賴臉拿婚約書的這種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鬱鬆銘話語很淡:“從小有婚約。”

韓雅:“最喜歡對方身上的哪點?”

黎覺思考了一瞬:“勤奮。”

鬱鬆銘:“淚痣。”

韓雅曖\昧的笑了笑,“哇。”

鬱鬆銘話音落下,黎覺愣住。

他側頭看向鬱鬆銘,腦海裡突然閃過對方上次酒後親吻自己淚痣的畫麵。

臉上的溫度上升,黎覺低頭抿了口水,壓下去心底的異樣。

中間的問題多半是詢問鬱鬆銘關於工作的事情,黎覺得以休息,安靜的在旁邊聽著兩人說話。

兩人問答的速度很快。黎覺也知道了為什麼秘書覺得韓雅恐怖——在提問專業問題時,她很嚴肅。對待工作極其認真。

片刻,韓雅合上筆記本,神情明顯輕鬆下來:“最後一個問題,如果兩人時間倒流,你們素未相識。卻擁有過去的記憶,還會選擇認識對方,步入婚姻殿堂嗎?”

黎覺斟酌著話語:“應該會。”如果時間倒流,他還穿書在這個世界,他會選擇去救鬱鬆銘。

鬱鬆銘雙手放在腿上,語氣漫不經心的吐露出一個字:“會。”

黎覺愣怔了下。

韓雅滿意的點點頭,起身,“好了,我的問題結束。你們可以再休息會兒,我就先下班了。”

走到門口,她像是想到什麼回眸道:“下次同學聚會來吧,帶著小可愛一起。”

鬱鬆銘平靜的看了她一眼:“看心情。”

韓雅離開後,小會客廳的氛圍沉寂。

黎覺咬著水杯,打破沉寂:“你的回答,都還挺標準。”頗有種24孝好老公的意思。

鬱鬆銘輕嗯了聲。

黎覺猶豫了下,將自己內心的疑惑吐露出:“時光倒流的話,你真的還會選擇結婚嗎?”選擇提前找到原身,跟他結婚。

想到那個畫麵,黎覺不知怎麼的,心裡悶悶的。像是打翻了一瓶橘子汽水,酸酸澀澀的,還有點氣頂。

鬱鬆銘扯扯唇角:“你以為我剛剛說的是假話嗎?”像是想到什麼,他眯起眼:“雖然當初不太正式,但我記得我也算是真心表達過的。”

他一字一句的幫黎覺回憶:“公司運動會那天,你懷疑我對你有意思,我的回答是你想的對。”我確實對你有意思。

黎覺腦子亂亂的,他聽到自己開口:“誰知道你那樣的回答是在表達愛意。”

聞言,鬱鬆銘側目,看著黎覺半晌,點頭:“你說的也對。是該正式點。”

他將水杯放在茶幾,垂眸回憶,話語很輕道:“我以前覺得,上班賺錢兩點一線,沒有什麼值得我在意的。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很平淡無聊,我以為我會這樣一直下去。”

鬱鬆銘抬眸:“但是你來了,黎覺。”他話語很平靜,就像是在闡述什麼很平常的事情。

但如果仔細看,能注意到他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手背青筋凸起。

鬱鬆銘呼出一口氣,像是被打敗了似的,將自己內心深處隱藏著的事情拋出來:“在我兩點一線的生命裡,出現了名為黎覺的第三點。”

黎覺張張嘴,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

鬱鬆銘的話語恍若化作心中幼芽的養料,滋助著它慢慢長大。

他喜歡鬱鬆銘嗎?

黎覺眼底劃過茫然,麵對鬱鬆銘的表白,他感覺驚訝、慌亂,唯獨沒有厭惡。

但這份感情,是喜歡嗎?

黎覺不知道。

最重要的一點:鬱鬆銘真的是喜歡他,不是原身嗎?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縈繞在黎覺腦海裡,他張張嘴,想說點什麼。

鬱鬆銘注意到他茫然的神情,眼皮微耷,慢慢道:“你不用著急回答。反正我們結婚了,這件事情你可以用一輩子慢慢去想。”

他抬眸對上黎覺的視線,那雙藍眸深邃吸人:“但我不希望你逃避。”

……

回到家後,黎覺整個人還沒緩過來。

不僅是因為摸不清他對鬱鬆銘的情感,還有一點——他不是真正的黎覺。

他隻是原身黎覺去世後,意外來到這裡的存在。他並不知道鬱鬆銘說的話,是對他說,還是對原身。

他不敢賭。

想到這裡,黎覺歎了口氣。

下樓將馬爾濟斯抱到房間,他撓了撓懷裡馬爾濟斯的腦袋,神遊著。

注意到爾爾緊緊扒在地板的前爪,他起了疑惑:“爾爾你手裡是抓著什麼東西嗎?”

爾爾清脆的叫了聲,似乎是注意到新主人的好奇,將右爪放開——依稀能看到下麵有個黑黝黝的活物在掙紮移動,仔細看,活物擁有八條腿。

是一隻小型蜘蛛。

瞬間,黎覺毛骨悚然,身體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他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不料,爾爾將黎覺的動作當成了與他相玩的指令,開心的“汪”了聲,徹底將爪下禁錮的蜘蛛放開。

千辛萬苦得到自由的蜘蛛迅速朝黎覺這個方向奔來。

這可能是黎覺反應神經最靈敏的一次,他轉身就跑。他的腦海裡,隻閃過一人的身影。

跑到鬱鬆銘房門口,他敲著門,“救命啊,鬱鬆銘!”

門開口,黎覺擁住對方。

將來開門的鬱鬆銘,撲了個滿懷。

鬱鬆銘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黎覺緊緊的抱著自己,像是把自己當成了支柱,從自己這裡汲取著慰藉與動力。感受著在自己脖頸處來回蹭個不停的腦袋,鬱鬆銘眉頭微蹙,“怎麼了?”

黎覺悶悶的聲音從頸窩傳出:“有蜘蛛。”

鬱鬆銘扯扯唇角,他倒是沒想到黎覺鬼屋不怕,卻害怕蜘蛛。

他瞥了眼在地上亂竄的活物,取出廊道裡的鮮花枝,讓其順著枝乾爬上後丟出窗外。一鼓作氣乾完這件事,來不及說話,就聽到埋在自己脖頸處的黎覺緊張道:“他是不是竄到我身上了?”

說著,黎覺話音帶上恐慌與委屈:“我背部好癢。”

鬱鬆銘唇角勾起,拍拍黎覺的背,語氣溫和了幾分:“給你拍下去了。”

看著黎覺這副場景,鬱鬆銘起了逗弄黎覺的心思。

他慢吞吞的補了句,“不過現在,在你腳邊。”

他話音未落,就覺自己腰間一緊,纏上兩條細瘦有力的腿。

鬱鬆銘下意識的托住黎覺。觸手的柔軟讓鬱鬆銘頓了頓,眼眸轉深。

像是怕掉下去似的,黎覺又往上挪動著,整個人吊在鬱鬆銘身上,他乾巴巴道:“那你抱緊點,彆讓我掉下去。”

緊接著,鬱鬆銘就聽到黎覺聲音小小的,帶著幾分討好道:“鬱鬆銘,我能不能在你房間裡呆會兒?”

被蜘蛛一嚇,他似乎根本沒發現,自己說的話,有多麼曖/昧歧義。

黎覺想了下要是出門碰上蜘蛛亂竄,瞬間頭皮發麻。一點下地的欲/望都沒有。

房間內光線昏暗,鬱鬆銘的臉被照的明明暗暗,有些看不清。

像是怕鬱鬆銘不答應,黎覺猶豫了下說道:“我很安靜的,不打擾你工作。就呆一會兒,好不好?”他尾音上挑,帶有數不儘的撒嬌意味。

因著黎覺亂蹭,鬱鬆銘鼻翼間湧進對方身體乳淡淡的椰奶香。甜甜的奶香縈繞在周圍,多了份蠱惑。

鬱鬆銘喉結滾動了下。

他抱緊黎覺,聽到自己嗓音低啞的說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慫慫:呆一夜都可以。彆走了。

各位我長了!圖桃!她超越了自我!所以想要個專欄收藏,不過分吧!你點點我,我拿鬱鬆銘的錢給你花呀=3=這張依舊隨機紅包。

我曾踏月而來,隻因你在山中——席慕容《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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