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叔,包拯那邊就由你勸說,太後李氏,不會一直存在。”楚墨眯了眼,嘴角勾起邪惡的笑,它小小的大理,也想分大宋這一杯羹,也未免太自不量力!
楚墨擺了擺紫色的衣袖,不顧垂眸苦思的八王爺,徑直走出南清宮,喊了韓禮一起回宮,回宮之後先去皇儀殿看了太後。
劉太後的精神已好了許多,此時正坐在床邊,捧著一本《東京誌》,看得津津有味,見楚墨來了,擺手道:“皇兒快來,這《東京誌》《風月錄》……創刊之人可真是奇思妙想,也真有趣,若有機會,哀家倒真想見見這風月公子,看看他是何等光風霽月的人物。”
楚墨抿唇一笑,對劉太後道:“太後,風月公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劉太後驚呼一聲,環顧殿中一周,最後指著楚墨張大了嘴巴,“莫非皇兒就是風月公子?”
楚墨矜持點頭,卻見劉太後眸子扇動,滿麵吃驚,道:“想皇兒你幼時功課何等粗糙,如今竟弄出這等好書來。”
楚墨有些無語,他隻是想讓自己輕鬆幾年,好好做個閒散太子而已。兩人又說笑許久,楚墨才提及李氏入宮之事,但沒有將他得知狸貓換太子之事告訴太後。最後才問太後給李氏哪座宮殿,也將事情解釋清楚,劉太後臉色大變,但還是努力對楚墨和藹道:“哀家以為壽康宮最好。”
楚墨一笑,與自己的想法還真是如出一轍,壽康宮是最為華麗龐大的宮殿,可惜地理位置偏遠,人也稀少,將李氏擱於那處,甚是清靜。
望著楚墨離去的身影,劉太後握著錦被,緊緊握著,口中一字一頓道:“李繡英,哀家絕不會讓你搶走禎兒!”
開封府,華麗的太後轎子停在門前,李繡英摸著繡著鳳紋的華服,摸著金玉珠飾,腦中回憶起二十年前富貴奢華的宮廷生活,俊美威儀帝王對自己的一夜寵幸。
李繡英望向府門的方向,剛剛治愈的美麗眼睛卻充滿憎恨,本該由天下最尊貴的帝王來迎接自己,可隻有華麗的儀仗。
李繡英拿出自以為的太後威儀,出了房門,包拯及府衙眾人侯在門前,李繡英的虛榮之心稍稍滿足,她橫眉豎眼,對包拯道:“包卿,皇上為何不來迎接哀家入宮?”
“啟稟娘娘,皇上不在京中。”包拯垂首,神色滿是無可奈何,不知因何故,連八王爺也不願追究當年舊案,僅讓李娘娘以不幸流落民間的理由重新回宮,陳琳也被召入宮中,再不作證。
如今,李娘娘可以以太後之尊回宮,她也不願追究,這讓他這舊案如何審理?
“哀家回宮,”李繡英想起八王爺驟變的態度和他的警告,讓自己不要忘了當年之事,當年,若是被包拯再查出什麼,她這太後的身份也不保了,任務不成的話,護法會殺了她的。
想及此,李繡英不情不願地踏上了回宮的轎子,一路上卻在埋怨,這樣一個兒子,她可是她的親生母親,回去必定要好好責打於他,竟然認賊做母!
楚墨雖然無視了李繡英這個生身之母,但是該給她的排場都給了,浩大的太後儀仗,可與帝王相比,坐在華麗軟轎之中接受著沿街百姓跪拜高呼的李繡英大大膨脹,想當初若不是在宮闈之爭中失利,她早就是太後之尊,何苦在大理苦熬了十幾年才被盟中護法想起,又讓她來了這繁華之都。
李繡英摸著心口的蠱蟲,心想著一定要成功給皇兒種下蠱蟲,這樣整個大宋的天下就掌握在她李繡英的手裡,皇兒這樣聽她的話,她又何懼小小南疆,她將會是下一個則天女皇!
“哈哈!”放肆地笑出聲,李繡英目光得意,誰讓她有一個好兒子,繼承了帝王之位。
李繡英掀開簾子,望著不遠處的巍峨壯觀皇城,眼中閃現誌在必得,仍殘有美麗容顏的臉上浮現自信與唯我不敗的氣勢。
李繡英心心念念的兒子,此刻正在皇儀殿內和劉太後並兩位公主共享天倫之樂。
今日是統一的休假之日,在皇家學院呆了兩月多的兩位小公主雖然稱不上脫胎換骨,但是已有了明顯變化,長平公主蘊雅開朗活潑許多,靜樂公主晗月懂事穩重很多,兩個公主都帶著愉快的笑容,麵容上有陽光留下的健康痕跡。
“皇上,龐侯爺求見。”小童子從外殿走進來,對著坐在椅上樂嗬嗬看著兩位公主在太後承歡膝下的皇上稟告道。
“朕同他去禦花園,”楚墨的淺淡笑容掛在臉上,想起了許久未見的龐昱,望了一眼祖孫三人,靜悄悄邁了腳步出去。
禦花園百花繁盛,清香怡人,深深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之中,楚墨身後跟著龐昱,兩人信步由行,龐昱有一搭沒一搭稟告著一路的希望學園情況,又讓楚墨斂眸深思。
“對了,你沿中牟縣而回,可聽說有什麼大案?”楚墨想起今日《京時誌》上寫的中牟縣一殘忍之案,一孕婦慘遭歹人剖腹殺子,便問龐昱。
“好像是有,鬨得中牟縣人心惶惶,”龐昱皺起眉頭回答,“不過我隻在中牟縣呆了半天,詳細情況也不知道。”
“哦,”楚墨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眼眸暗了一暗,又對龐昱道:“可收到信了?你家生了個公子。”
“父親未在信中言說,”龐昱想及此,有些幽怨地瞪了楚墨一眼,先是遣他去江南,又巡視各地學園,又不許美妾家眷相伴,可真是委屈死他了。
“沈鷺是個好姑娘,你好好對她。”楚墨拍了拍龐昱的肩,語重心長囑咐一句,轉身離開了。
龐昱拱手稱是,回憶起了在陳州遇到沈鷺的情景,當時災民流離失所,窮人家就賣兒賣女來換點口糧,他也令龐安使重金采買了不少女孩子,皇上後來去了陳州,一番斥責之後,予那些女孩子重金以後,送回原家去了。
沈鷺卻是個例外,儘管當時腹中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卻瞞著龐昱沒讓知道,還是在街上巧遇龐昱,才被強行帶回了京城。龐昱本想予沈鷺正妻之位,卻被龐籍嚴詞拒絕,他是要給兒子尋個京城的高門貴女做夫人,沈鷺的門第委實太低。
龐昱想著白白胖胖的兒子,英俊的臉上綻開如三月春風的笑容,心裡盤算著,這龐家的長孫,老頭子該沒理由反對了,實在不行就叫皇上下旨立兒子為世子,兒子他媽自然是侯爺夫人。
龐昱抽抽鼻子,加快了腳步,他可真想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