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下轄的中牟縣,縣衙裡彌漫著壓抑的氣氛,中牟縣令範桐愁眉苦臉地坐在主位上,要是平時,他早去勾欄聽戲去了。
“唉,一群廢物。”範縣令指著底下垂頭喪氣的衙役們罵道,“已經六起命案,一十二命,你們再找不出凶手,本官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
“都杵這乾嘛?”範桐拍著大腿,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還不快去巡視!”
“是!”一群衙役捕快互相推搡著出了縣衙。
“大人,一個叫艾虎的賞金獵人求見。”一個衙役在師爺耳邊耳語一番,師爺又稟告了範桐。
“賞金獵人?”範桐揚起了眉毛。
“對,大人。我們可以來個公告懸賞,緝拿凶手。”師爺忽然笑起來,自認為想到了好主意。
“你笨呀,一公告懸賞不就立刻傳到包大人耳朵裡去了?”範桐拍了一下師爺的頭,罵道。
“大人,聽說這艾虎是賞金獵人裡的佼佼者,不如我們就把這樁案子托付給他,私下約定。”師爺一轉眼睛,又想出了好主意。
“讓本縣想想,”範桐捏著一撮胡子,在房間踱步,最後拍板道:“行,可這賞金從哪兒出?”
師爺扶著範桐,胸有成竹道:“大人,咱們縣的孔大善人仗義疏財,定會慷慨解囊。”
師爺口中的孔大善人姓孔名儒,半年前來到中牟縣定居,定居後的善行為百姓所稱道。
範桐厚著臉皮前往孔府去討要銀錢時,孔儒倒是一派慈眉善目之相,對縣太爺也是極儘禮節,最後賞銀增加到了四倍。
範桐這廂尋著賞金獵人,那廂包拯從《京時誌》上得知這驚天血案,已是震驚,又有受害者家人上告。包拯已先著展昭先來中牟縣探訪,他與公孫策一行人隨後也很快到達中牟。
包拯坐在縣衙正堂的主座上,表情凝重,目光嚴肅。而底下下跪的範桐還帶著喜色,“下官中牟縣縣令範桐參加包大人。”
“範大人可知本府為何不告而來?”包拯微微昂首,質問著範桐。
“這……”範桐仰頭,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猜測說,“包大人想必是來抽查下官的政績。”
“哼,”包拯冷哼一聲,“你還在本府麵前裝糊塗?發生如此重大刑案,你竟敢隱瞞不報!範桐,你可是要本府立刻摘掉你的烏紗,罷去你的官職,依法追究你的瀆職之罪?”
包拯說著,越來越氣,越來越怒,最後拍案而起,逼得範桐下跪請罪。
“包大人開恩哪,下官隻是想憑借縣衙之力擒凶破案,絕非蓄意隱瞞不報,請包大人明察。”範桐的身子顫抖,趴在地上結結巴巴地解釋。
“你高估自己之能,枉顧百姓死活。身為地方父母顢頇無能,妄自尊大,與殺害無辜百姓的凶手有何不同?本府豈能饒你!”包拯的怒氣並未消除,如此之人,不配為官!
“下官該死,下官有罪。”範桐匆匆磕頭認罪。
“如今時機緊迫,不能再讓命案發生,待偵破命案之後,本府再追究你的罪責。”包拯即使再怒,也知曉輕重緩急。
“下官罪有應得,甘願受罰。”範桐低頭,聲音裡帶著哭腔。
包拯搖頭無奈歎息,而後叫範桐將詳細情形一一道來。
公孫策與包大人在房中推演案情之時,展昭探得消息回來。展昭先問二人案情,然後才將自己得知的娓娓道來,“我在受害者的家中探查,皆在他們家的門楣上發現一樣的標記。由此可見,賊人乃是率先踩點,而後才對孕婦下手。”
展昭猶豫了片刻,還是把遇到了艾虎的事情告知了二人,“大人,我在探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他跟蹤並與我纏鬥一番後,道出他的來曆,說是受知縣範桐大人懸賞,緝拿凶手,還逼我離開中某縣。”
包拯奇道:“我已詳細問了範桐案情經過,他也一一道來,可是並未將他懸賞犯人,賞金獵人揭榜領賞的事情告知於我呀。況且本府也未曾聽說,範桐有懸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