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劍仙
楚墨心念一動,駕馭著金色蓮花速度,越過景天和雪見所在的蓮花,對二人道:“我先行一步,蜀山見。”
景天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楚墨的蓮花便似一朵金色旋風飛往那白色的光亮處。楚墨在神魔之井停下腳步,金色蓮花散為碎金,光華漸漸消失。
行走在荒涼蕭索,死寂無人的魔界土地上,一向心境自在無拘束的楚墨也感到有點兒淒清。說到底,神界和魔界一樣死寂幽邃。不過神界的死寂披在繁華聖潔的外表下,而魔界的死寂是大大咧咧,直擊人心的。
未走多遠,楚墨便遇到了狂性大發的徐長卿。他手裡握著劍,目光裡透出痛入骨髓的哀傷,還有被背叛的頹廢悲觀。雖然徐長卿的外表還是那個外表,身上的蜀山道袍一塵不染。可任誰見到長卿這副癲狂的模樣,都難以相信這是蜀山的得意大弟子。
“啪!”
楚墨上前給了長卿一擊,原來她是打算打臉的,後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她做出怒氣不爭的樣子,高聲道:“你已經放走了邪劍仙,還要將自己的邪念給他,讓他生長壯大嗎?何況,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你既相信你的眼睛,又無法保持初心,真是愚蠢至極!”
楚墨知道徐長卿也很委屈,但為了讓長卿的命中大劫迅速順利的度過,他就隻好委屈一時了。反正以徐長卿的悟性天資,很快就可以領悟。
雖然楚墨也是半知半解,拉虎皮扯大旗,但楚墨一向覺得神棍都是這麼忽悠的,說一堆不知所謂的話,然後各自領悟出人生哲理。
長卿被楚墨擊了一下,原本混沌的神思現出一道靈光來。他以理智克製的眼神對楚墨作了一揖,拿意味不明的眼神望捂著心口從魔宮出來的紫萱一眼,腳步踉蹌,決絕離開。
“紫萱姑娘,”楚墨與紫萱隻見過幾麵,和她也沒有很熟悉,稱呼時還帶著客氣,“神魔終究不同,重樓這顆不老不死的心,也隻能一時維持你的青春美貌而已。”
女人一旦被愛情俘獲就會變得脆弱,容易患得患失。哀歎著紫萱,楚墨感慨著愛情這個玩意兒,目送紫萱提起紫色的衣裙,毅然決然地朝長卿離去的方向追去。
楚墨想起愛情和自己,搖了搖頭。她可不想要這個折磨人的東西,她隻要有楚白就好了。
蒼茫暮色映入黑漆漆的宮殿,楚墨走進幽冷寂靜的宮殿。血牙王座之上,重樓偏身坐著,沒有平常的唯我獨尊,睥睨天下。
重樓摸著自己略顯輕薄的紅唇,血色圓瞳閃出迷茫來,向一個初來世上的單純小孩。他的心臟那裡空空蕩蕩,沒有了那顆萬千神魔人妖向往的心。
“龍葵,你來此處有何事?”重樓一見楚墨,便收起了那副茫然的表情,朗聲以魔尊的身份質問楚墨。
重樓語氣雖然不好聽,可也算客氣了。若是旁人,他問也不問,早就一巴掌拍了出去,哪裡會問你什麼事,管你的死活。
楚墨心裡癢癢的,剛才的重樓實在太可愛了,配上他頭上彎彎曲曲的魔角,完全是可愛中帶著傲嬌帥氣的小孩兒。重樓的模樣實在讓她心中難耐,忍不住要伸出手摸摸重樓的角。
想起有正事要辦,楚墨終於控製住自己的魔爪,重重咳了兩聲,有種要隱藏心思的心虛。她立直身體,端正態度道:“重樓,你貴為魔尊,不乾六界無關己身之事。如今,我卻有一樁事要麻煩你。這件事,你是一定要做的。”
“嗬,”重樓冷笑一聲,拿手指敲著血色王座,語氣唯我獨尊,高傲的想讓人扁他。礙於自己求到了人家屋簷下,楚墨握著拳,努力在臉上堆出討好的笑來。
“你既說本座六界至尊,地位尊崇,我行我素。可你,不過區區鬼靈而已,與本尊座有過一麵之緣。本座和你無親無故,為何幫你?而且,你剛才的語氣,本座很不喜歡。”重樓的眼神蔑視,那高傲的語氣與強霸的氣勢相得,仿佛理所當然,天生就該如此。
“你傾慕紫萱,你這個魔尊隻能默默守護,不聲不吭地暗戀了。但是,你心愛的女子,有一個秘密。”楚墨勾唇一笑,涼涼一笑道。
能屈能伸是一個優點,可楚墨無論在哪兒,也是處慣高位的人。為了這麼一件事卑躬屈膝,很劃不來。何況,楚墨手裡還有一個殺手鐧。
重樓雖然高傲自我,可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魔尊。他在紫萱為了長卿那一刻心痛時,就知道自己愛上了那個女人。他知道是一回事兒,被楚墨點出來又是一回事兒。在被楚墨點出來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什麼事?”重樓冷冷問道,語氣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