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獸白澤
“墨兒,我們走吧。”潤玉神色溫潤,周身湛藍靈力環繞,和楚墨一道下了洞庭湖。
潤玉和楚墨沿著長長的階梯下去,看到了巍然屹立的王族宮殿。潤玉摸著他熟悉的每一塊石頭,眼裡閃著意味不明的暗芒。他輕聲道:“這裡,每一處都刻在我的心上。”
王宮的門緊閉著,三層石階上長著厚厚的青苔,隻有中間踩出了一條綠色小徑,證明著有人出入此地。潤玉仰頭盯了那洞庭的小篆半晌,才低聲道:“這匾額,不是洞庭二字,而是笠澤。笠澤龍魚族的王宮,我降生的地方,我痛恨的地方。我慘痛的童年,都源於此處。”
潤玉推開門,和楚墨走進了洞庭王宮。王宮主殿水草珊瑚橫生,卻長得頗有規律,不敢蔓延至主殿台階並殿門處。
二人緩緩登上石階,未推開門,裡麵傳來淒涼幽怨的琴聲,引得水紋波動。潤玉站在門前將那一曲琴聽完,才邁起沉重的腳步,走進了揭秘真相的地方。
“洞庭君,錦寧與夜神潤玉前來拜訪。”楚墨自知潤玉難開口便撩開了簾子,走到彈琴的女子旁朗聲道。
那女子一身紅衣,頭上戴著洞庭水域出產的珍珠玉釵,耳邊一縷發遮住了半邊臉,隱約可以看到燒傷的痕跡。楚墨走到她跟前,隨便撥了一下琴弦,發出一道錚錚之音。
伴隨著錚錚之音,是楚墨的直言不諱,“洞庭君,我知曉潤玉和你的一切。潤玉也記得一切往事,不過是今日才得知你仍然在世,作為潤玉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和他好好談一談,開誠布公,坦然相對。”
“聽聞洞庭八百裡無邊無涯,西吞赤沙,南連青草。我與這小白泥鰍四處遊山裳一番,洞庭君與夜神好好商談吧。”楚墨環視了一圈殿裡,神色如常道。
楚墨說完,找了個理由便離開了洞庭湖,順便拽走了簌離收養的義子,一隻喜歡在泥地裡打滾的小泥鰍,非要被他養母充作鯉魚教養。
殿裡隻餘了潤玉和簌離兩個,楚墨拎著小泥鰍跑到了岸上。
“大姐姐,大姐姐,你不是要去看洞庭湖,為什麼呆在這裡不動啊?這裡的山水都不好看,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那是我以前的家,有很多跟我一樣的小泥鰍。”小白泥鰍穿了一身白衣,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無辜又可愛。
“你一點兒也不像他,穿身白衣也不過東施效顰,洞庭君還真是癡心妄想。”楚墨瞥了白泥鰍一眼,又把目光轉向了洞庭的萬頃綠波,對小泥鰍說出了殘酷的現實。
小泥鰍眨著懵懂的雙眼,十分得迷惑不解,他傻乎乎地問楚墨,“大姐姐,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是誰啊?”
楚墨無語地瞅了小泥鰍一眼,隨口糊弄他,“沒誰,我不是跟你說話的。”
那孩子的天真也是一種福氣,起碼過得幸福,不知道痛苦。失去了自己的兒子,簌離把小白泥鰍當做替身,自己的兒子不肯認,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態。
小白泥鰍摸著臉嘻嘻一笑,化作原形,在岸旁泥地裡打起滾來,滾來滾去,好不愜意。他還熱情地邀約楚墨,“大姐姐,你要不要來試一下,泥潭裡打滾很舒服,連彥佑哥哥,也很喜歡在泥潭裡打滾呢。”
楚墨隨意一揮手,示意他自己去玩耍。小泥鰍也不氣 隻是有些失望,但在泥潭裡打了會兒滾,又開始開心地自娛自樂,沒和自己玩的人,他也一樣很自在。
潤玉和簌離攀談的時間有些長,楚墨把雙手抱在後腦勺,躺在了柔軟的綠色織毯上,眼裡映入萬裡晴空朗日。暖暖的日光照在她身上,很舒適愜意,楚墨閉上眼,不自覺地睡了過去。
“大姐姐,你可醒了。”楚墨一睜開眼,便看見小泥鰍頂著滿是泥點的臉,正掛著盈盈的笑注視著自己。
“你玩夠了嗎?”楚墨坐起身,掐指算算已過去了一個時辰,看見小泥鰍一身白衣上滿是汙泥,漫不經心地問道。
小泥鰍點點頭,楚墨揮手將他一身白衣恢複原來模樣,又叫他洗了洗臉,琢磨這潤玉和簌離也差不多談完了,便又領著他下了洞庭湖。
小泥鰍和楚墨再見後,一見簌離站在宮門口,和便歡喜地跑上去抱去簌離,喊了一聲“娘親”。簌離神色有些僵硬,抬起頭看了一眼平靜無波的潤玉一眼,把小泥鰍推進了王宮裡。
“夜神大殿身份尊貴,簌離高攀不起,兩位殿下還是請回吧。”簌離麵目憂愁,卻仍強裝冷漠鎮定,對潤玉和楚墨劃清了界限。
“洞庭君,好自為之。”楚墨上前拉走了潤玉,走前對簌離鄭重告誡了一句。
楚墨和潤玉走遠了,還能聽到悲泣之聲。潤玉挺直的背影僵了僵,還是浮出水麵騰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