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過不要擅自行動,要跟在我身後。”張啟山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以他對楚墨的了解,楚墨是絕對說得出做得到的人,與其到時讓她獨自一人,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
威脅有效的楚墨往後一躺,靠在了沙發上,慵懶地點點頭。張啟山和楚墨妥協了,又開始勸齊鐵嘴,拍著他的肩膀道:“八爺,你有才,不必過謙。此行,少不得你。”
“這樣,佛爺,我給您算一卦。”說著,齊鐵嘴從袖裡拿出一個銅錢,往空中一拋,卻被張啟山一把接住捏在手裡。他拿銅錢對著耳朵,半晌才道:“這個銅錢跟我說,你必須跟我去礦山。”
“放心吧,我定會保你安全,沒事的。”張啟山玩笑過後,把銅錢塞到齊鐵嘴手裡,用拳頭捶了捶他的胸口,示意他放心。
齊鐵嘴瞧著神色堅定沒有半分餘地的張啟山,又望望仰躺在沙發上一副散漫的楚墨,一狠心一咬牙,道:“罷了罷了,那我就隻當舍命陪君子了。”
張啟山勾唇一笑,很滿意的模樣。
第二日,楚墨和張啟山並張日山騎著高頭大馬在荒山枯草處等齊鐵嘴。未等多久,齊鐵嘴便背著包袱,牽著頭小毛驢顛顛地過來了。
張日山看著他那頭又小又矮又弱的毛驢,好心問道:“八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騎馬?你那毛驢,載得動你嗎?”
齊鐵嘴拉拉自己的長衫,拒絕了張日山的好意,拍拍自己小毛驢的頭道:“副官,你不要小瞧它。何況,我這才是正經算命先生行走江湖的打扮,成功的偽裝。再瞧瞧你們仨,雖是便服,可一眼就認出是身份不簡單的人。”
楚墨立在馬上,居高臨下地俯視了他一眼,在旁說風涼話,“你要是跟不上,彆哭著求副官帶你。”
小毛驢打了個響鼻,似乎在表達自己的不滿,齊鐵嘴也跟著哼哼,“有道是,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我齊鐵嘴,是絕對不會向黑暗勢力妥協,你放心,我……”
齊八爺的豪言壯語還沒說完,張啟山便打馬前行,順著蜿蜒曲折的鐵軌往前走,楚墨也策馬前進。張日山見狀,拽住韁繩驅馬往前走了兩步,對齊鐵嘴道:“八爺,她的脾性,我清楚的很。這楚墨的嘴,比佛爺還毒,你還是彆跟她較真了。不然,受氣的還是您自個兒。”
張日山驅馬快行,後頭齊鐵嘴忙牽著毛驢趕,聲音追了上去,“副官,你什麼意思啊?你八爺我這麼開明大度,怎麼會跟那個家夥較真?唉,你們慢點兒,等等我。”
因著齊鐵嘴的小毛驢,楚墨三人放慢馬步,日落之前,到了一個到青關鎮的地方。初進鎮,見到的皆是黃土枯草,破敗房屋,和隨地亂扔的石獅燈座。
齊鐵嘴上前,吹去灰塵,仔細瞅了瞅才道:“佛爺,這都是墓裡的東西。看這房子,村民都逃難去了,沒一點兒人煙。”
“那不一定,”張啟山環視四周,確認無危險後,提著一個黑色箱子領頭往鎮深處走。繞過一個拐角,四人發現了一處房舍,上麵寫著永安客棧,裡麵有人在生火。
齊鐵嘴大喜,摸了摸咕嚕咕嚕響的肚子,對張啟山道:“佛爺,總算有人了,你看他們在煮東西,我們進去吃飯,順便打聽消息。”
“你就不怕人家下毒?”楚墨先是冷嘲熱諷一通,接著從背包裡掏出一塊乾餅,扔給了齊鐵嘴。齊鐵嘴拿牙一咬,有些嫌棄,是硬的。
“佛爺,我們進去討個火。”齊鐵嘴朝張啟山咧嘴一笑,接了他的眼神同意,騰騰騰就跑進了客棧的院子裡,拿出一疊紙幣遞給了端鍋的人。
端鍋的人很嫌棄,這年頭,錢越來越不值錢。齊鐵嘴不惱,嗬嗬一笑,朝著走進來的三人伸出了手。張日山掏出一疊紙幣,張啟山拿出幾塊銀元,楚墨雙色球一攤,扔給他一個罐頭。
罐頭不是密封的,隻是拿油紙封著,纏上了線。齊鐵嘴打開一看,裡麵是臭豆腐乾,長沙的特產。齊鐵嘴高興了,把錢給端鍋的人,從他那裡買了四碗熱湯來,喜滋滋地把乾餅和臭豆腐乾泡了進去。
楚墨接過齊鐵嘴遞過來的碗,雖然嫌棄,但無奈腹中饑餓,也得慢慢吃進了肚子裡。張日山吃得快,放下碗便開始和這群人打探消息。
起初不著邊的倒是好好回答了,可一提起火車,這群人便臉色大變,立刻做鳥獸散。楚墨擱下碗,擦了擦手對張日山道:“小山兄弟,太直白了。”
吃過飯,那群人都蒙著被子睡了。房間裡,張啟山瞅著僅容三人的大通鋪犯難了,為難半天,他決定叫楚墨睡床,齊鐵嘴就和他們湊合一夜。
齊鐵嘴聽了,橫眉豎眼地反對,張啟山淡淡道:“人家體弱,你讓著點兒不行?”
“那不能睡一塊?”齊鐵嘴反問。
張啟山沉默了。
楚墨從床上拽了被褥下來,拖到了地上,指著張日山和齊鐵嘴道:“你倆睡床”,看了眼張啟山才道:“你自便。”
她和張啟山,都是有點兒潔癖的人,不過在靠著冷板凳睡一夜間,她還是願意睡被褥。張啟山示意不知所措的張日山上床睡,自己拉屋裡兩條板凳,靠牆支了個簡易的床,躺了上去。
是夜,萬籟俱寂,安靜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