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老九門(1 / 2)

原本是紅妝

楚墨回到張府時,已是夜色初現。府裡小樓燈火通明,樓上樓下的西式燈皆亮了起來,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走來走去。

“楚先生,”女傭見楚墨走進來,先是跟她打招呼,抬頭看到她白衣上的血後,驚呼一聲,“您受傷了,快坐下,我找藥箱來。”

“不用,”楚墨拽住了她胳膊,製止了她,道:“你做自己的事去吧,我自會處理。”

說完,楚墨便沿著樓梯往二樓走。她走到客房裡,按了水龍頭幾下,卻沒有水,花灑也沒水。楚墨出了浴室,在衣櫃裡翻了個衣裳,出房門徑直去了隔壁的張啟山臥房。

張啟山的臥房大方簡單,又透出一股嚴整規肅的氣息來。楚墨拿著衣裳,正欲推門而入,浴室門開了,開了。

楚墨先是一怔,隨即恢複原樣,一臉淡定地與麵前的人對視。張啟山剛剛洗完澡出來,頭發還是濕的,肩頭搭著條白毛巾,身上穿著浴袍,浴袍衣襟那處沒遮好,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胸膛。

“你,受傷了?”張啟山見是楚墨,也愣了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本想問她怎麼會在這兒,可目光落到她血跡斑斑的襯衫上,便改了口。

“沒水了,借下浴室。”楚墨答非所問,繞過了張啟山往浴室走。誰知經過他時,卻被他一把箍住了胳膊,拿手扯開了襯衫衣領,露出曲線優美的雪白肩頭。

不經意間瞥到楚墨裡麵的黑色背心,那隆起的一點,張啟山愣住了,良久才愣愣的問:“你是女人?”

楚墨打落他的手,淡定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男人,是你自以為是。”

一麵是楚墨不想說,一麵是她惡趣味。這具身體看起來連十八歲都沒有,個子低,又瘦得跟個火柴棍似的,沒發育出一點明顯的女性特征。

張啟山沒料到楚墨的性彆,但他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把楚墨的衣領往上攏了攏,仍露出那個受傷的肩頭,看著在雪域上開出的一朵紅蓮,心裡居然有點心疼。

“你肩膀受傷了,不能用花灑,我叫傭人給你房裡弄個浴盆。你先坐下,我給你處理下傷口。”張啟山把楚墨按到了沙發上,走到床邊的抽屜取醫藥箱。

“不用了,熱水消毒殺菌。”楚墨聳了聳右肩,把滑落的衣領倒了回去,自顧自地走進了浴室,反鎖了門。

聽見哢噠一聲的張啟山把藥箱擺在桌上,無奈一笑,小家夥生氣了。暗自笑了會兒,張啟山拿毛巾把頭發擦乾,換了身毛呢料的衣裳出去了。

楚墨沐浴完出來時,一眼便看見了擺在桌上正中央的藥箱,打開藥箱隨便上了點兒藥,又拿繃帶包住才出門。她剛出去,迎麵便撞上了張日山。

張日山看著楚墨慢慢地係上襯衫領口的幾粒紐扣,頭發滴著水,滑入優美如天鵝的脖頸,張大了嘴,怔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怎麼在佛爺的房間?”

“洗澡,”楚墨乾脆利落地回答了他,轉身便下樓了。

張日山更懵了,楚墨那白玉一般細膩的脖子還停留在他的眼前。瞅著那離去的單薄瘦弱的身形,張日山暗搓搓地想,其實,楚墨很適合壓在身下。

待楚墨轉過頭,迎上他那癡傻一樣的目光,張日山猛地警醒了。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暗惱自己瞎想,想起佛爺的吩咐,忙進書房取一份文件。

到了樓下,張啟山和齊鐵嘴在沙發上坐著,兩人正說著什麼,齊鐵嘴滿臉的欽佩。楚墨在張啟山旁邊坐下,問兩人商量出什麼眉目沒有。

“現已知道那輛軍列是從礦山開出來的,我和八爺明日決定去看看。”張啟山關切的目光落在楚墨肩頭,一點兒也不搪塞地回答。

“我也去,”楚墨彎腰,翻了翻桌上的幾張圖紙,儘是長沙的鐵路線和城周圍山脈河流的地圖。隻略一看,她便猜到張啟山是據這線路圖推斷出076軍列的來處。

“佛爺,既然楚兄弟跟你去,我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不去湊熱鬨了。”一聽張啟山說打算帶他去,齊鐵嘴立刻慫了,躡手躡腳地想要逃跑,但聽楚墨說,便又改了主意。

“我去,和你去不矛盾。”楚墨淡淡挑了挑眉,一本正經道不給齊鐵嘴拿她做理由拒絕去礦山的希望。

“楚墨在家呆著,你跟我去。”張啟山搖搖頭,按住了楚墨的手,仿佛這樣能製止楚墨跟他去礦山。再轉頭對齊鐵嘴時,卻莫名嚴肅很多,但總體還算溫和。

“你不讓我跟著你,我自然會獨個兒去。”楚墨把張啟山的手撇開,目光很認真,沒有了漫不經心。她總覺得,自從張啟山知道她的性彆後,猛然待她親切許多,防備也幾乎沒有了。

楚墨感覺得沒錯,張啟山的確對她卸下了防備。原因有三,一是張啟山的跟蹤試探,二是知曉了她是女孩子,三則是他相信了自己的直覺和眼睛,他透過楚墨玩世不恭的皮囊看到了她純潔的靈魂。

不管是日本還是哪方的女間諜,無一不是謹慎小心的性子,無一不是朝著妖嬈魅惑的人間尤物,再不濟,也是狠辣絕情的性子。楚墨,不單是異類,還反其道而行之,舉動囂張的一個不小心就能把自己玩沒了。長相雖是精致,可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沒長大的,好玩的小家夥。對付日本武士的手段雖狠絕,但也沒有是非不分,濫殺無辜;那些騙個錢沒傷及人命的地痞流氓,皆是她故意放走的。

楚墨不知道,張啟山已經打算把她當弟弟寵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