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老九門(2 / 2)

張司機坐上車,啟動了汽車,往長沙城最繁華的地段駛去。楚墨指著通往江堤的路口道:“走這兒,去江邊。”

時間正是黃昏,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斜陽的餘暉還在西邊天際閃現,將一片片白色雲朵暈染成彩色,如在天邊鋪開了一匹錦繡。

“江邊,江堤那邊可沒什麼好景致,而且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張日山不知道楚墨要乾什麼,一邊問著,一邊往江邊開車。

車駕駛得平穩而順暢,身體隨著車微微晃動。楚墨的眼底映進了霞光,五彩斑斕,唇角的笑帶著冷意,很滲人。

“江堤開闊,可望長天。”楚墨現在並不打算告訴張日山自己的打算,他若是知道,一定不會叫自己去的。

她忽然接受到係統傳來的許願人的記憶,雖然許願人沒有許願,但楚墨願意為民除害,滅了這群敗類和人渣。儘管亂世謀生不易,可他們是為惡而惡,行為令人發指。

許願人原本也姓楚,是跟著父母去上海定居的。可是他們乘坐的商船卻被水匪盯上了。一船財物皆被搶劫,男人小孩皆被殺害,許願人生得漂亮,皮膚又白,就被水匪搶去玷汙了。她媽媽不堪欺辱,投水自儘。原主跳江後,奇跡般生還,卻不幸遇到了日本間諜,被活活悶死後,扔進了鐵皮火車裡。

楚墨最不齒的,就是□□女性的敗類人渣。搶劫錢財是迫於生計,那殺人、□□就是純粹為了作惡,不可原諒。所以儘管許願人沒有提出報複的要求,楚墨仍然會幫她複仇。

到了江堤邊,張日山停下了車,望著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江水,對楚墨道:“楚少爺,到了。”

江岸邊泊著漁民的船,岸上漁民生著火,飄出縷縷炊煙,不遠處的麵攤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這裡很少有外人來,更彆說是開車小轎車的,所謂的上層人。衣著得體的兩人一出現,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張日山提高了警惕,手也按住了槍,同時對楚墨道:“楚少爺,這裡景色是好,可天色已暗,佛爺也該回家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楚墨沒有回答,徑直往江邊走去,張日山無奈,也隻好跟了上去。楚墨走到一個小船旁,一把拽住了見了兩人就要逃跑的漁夫,厲聲問道:“黃三在哪兒?”

後頭的張日山一身軍裝,戴著軍帽,漁夫托著咧開嘴笑,又是害怕又是懇求道:“兩位軍爺,小的就是本本分分老老實實打魚的漁民,和黃三兒沒什麼關係,小的也不認識他。您問我在哪兒,我不知道呀。”

“日山,”楚墨狠狠拽住他的衣領,把他拽到了岸上,又伸出手叫張日山。

張日山會意,從口袋裡摸出了一袋銀元。自從和楚墨出去過一回後,張日山就養成了隨身帶錢的好習慣。楚墨一伸手,他就知道她要什麼了。

楚墨提著錢袋,在男人麵前晃了晃。錢袋子裡的銅元,發出清脆的響聲,引得男人眼睛一亮,射出貪婪的色彩,伸出手就要去奪錢袋。

男人沒有奪到,楚墨把手臂一縮,把錢袋提到自己眼前,看著鼓鼓囊囊的錢袋,在手心拋了幾拋,目光又落到滿臉焦急的男人身上,勾唇一笑,“這錢是否能到你手中,取決你自己。要看你的話,是真是假,是否讓我滿意。”

有錢能使鬼推磨,特彆在戰亂的年代,謀生不易,金錢的力量就更為強大。楚墨一亮出了錢,話一出口,方才還挑眉瞪眼的男人便滿臉堆笑,十分諂媚,對兩人躬著腰恭敬道:“這位爺,有什麼您儘管問,我保證知無不言,我保證讓您滿意。”

“再問一遍,黃三兒在哪裡”楚墨眼中寒光畢露,雖是詢問男人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色彩。

“這位爺,黃三爺他是這江中水匪的頭一號,看您知道他的綽號,也應該知道他的身份為人,彆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敢說。”男人垂著眼,裝作膽怯,語氣十分無奈,眼睛卻時不時瞟向楚墨手裡的錢袋。

“您瞧見沒,”男人說著,指了指不遠處一個隨著江水飄蕩的小船道:“這船上,原住的一家四口,為了湊夠人頭的數,全被割去充數了。我就是個打漁的,哪敢亂說話呀。”

“那可惜了。”楚墨故作歎息,把手裡的錢袋塞回了口袋裡,對男人道:“本以為你知道的,看來我這錢是想給也給不出去了。”

知道楚墨心思的張日山也跟著演戲,附和道:“少爺,這處還有其他船,他們肯定知道。”

兩人作勢要走,男人急了。

男人一見煮熟的鴨子要飛了,也顧不得噤聲了,忙上前喊住了兩人,“兩位爺,彆急著走呀。這黃三兒我不知道在哪兒,他們水匪向來神出鬼沒,不過我聽說他有個相好的,經常在百塘樓那裡吃飯。您要找人,可以去那裡。”

楚墨展開唇笑了,把手裡錢扔給了男人。男人說了聲“謝謝大爺”,就趕忙把錢從錢袋裡掏出來,倒在手心一個個數著,滿眼喜色。

楚墨和張日山慢慢走遠了,張日山道:“這人看起來賊頭賊腦的,你相信他”

楚墨眼裡含著意味不明的神色,笑容裡帶著冷意,和從江麵上吹來的晚風一樣冷寒,帶著冰涼的水霧。楚墨勾唇一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副官,我們今晚本來就是要闖龍潭虎穴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