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
幾天下來,黃煙煙已經和丫頭相處像好姐妹一樣。在丫頭的溫柔開導和耐心相處下,黃煙煙也不再對外界那麼抗拒,慢慢恢複了自己原本的開朗性子。
二月紅看著夫人有人陪伴,臉上的笑容也日漸多了起來,自己也跟著放心了。
這邊暫時打壓了日本人和背後攛掇他們的裘德考後,張啟山已經決定要去北平,參加新月飯店的拍賣會,想方設法也要奪得拍賣會上的三樣珍貴藥材。
楚墨和張啟山正商量著去北平之後的事情,黃煙煙忽然出現在兩人眼前。黃煙煙挨著楚墨坐下,從身上的包包裡掏出了一個細細小小的玻璃瓶,遞到了楚墨手裡。
楚墨接過來一看,發現是安瓿瓶,這種玻璃瓶是專門用來盛裝藥液的容器。可是現在瓶口已經被打碎,裡麵的藥液也已經不見了。
“這是什麼藥”楚墨把玻璃瓶放在鼻下一聞,聞到一股刺鼻的酸味,雖然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但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黃煙煙直起腰從茶幾上拿了一個橘子,然後對楚墨道:“Morphine,中文名俗稱嗎啡。”
“嗎啡是什麼?”張啟山對西方醫學本就不怎麼熟悉,更何況是嗎啡這種罕見的藥物。
楚墨把玻璃瓶扔到了桌上,麵色不善道:“西醫臨床使用的麻醉劑,具有強效鎮痛的作用。鴉片裡嗎啡的含量可高達21%,長期注射這種藥物,會使人上癮。”
楚墨平靜地解釋完畢,然後把目光轉向了黃煙煙,問她,“煙煙,這是從哪來的?是給丫頭注射的嗎?”
“是陳皮,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一個西醫,名叫裘德考。他給紅夫人量了血壓,問過診後,說她患上了慢性疲勞綜合症,然後給她注射了嗎啡。不過隻注射了一支,其他都被我收起來了。”黃煙煙手裡剝著橘子,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了楚墨。
“嗬,”聽黃煙煙說完,楚墨冷笑一聲,“丫頭目前的病因還不清楚,陳皮居然要一個陌生的西醫隨便用藥。西醫雖然吹得神乎其神,可是一旦把握不好用量,嗎啡也會致人死亡。”
這回帶著丫頭去北平,一是為了二月紅看中的新月飯店拍賣會的藥材,要他心安,二是為了帶她去看看北平的醫生。楚墨可不相信,那什麼號稱神藥的鹿活草就可以救丫頭的性命。
自古以來,吹噓某味藥包治百病的人,都是神棍。
“張啟山,看來你要和二月紅促膝長談一番了。病急亂投醫,可不是好的做法。”楚墨接過黃煙煙遞給她的剝好的橘子,塞進了嘴巴裡。
黃煙煙高興地笑了,又拿起一個橘子興衝衝地剝起來。
張啟山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黑色的眼裡是深沉的潭水,一眼望不到底,讓人猜不到他的想法。
和二月紅談過後,張啟山也鬆了口氣。征得二月紅的允許後,張啟山處置了陳皮,又暗地裡警告了打著美利堅長沙商會名號行事的日本人,才和楚墨二月紅一行坐上了往北平的火車。
之前堪稱九門智囊的解九爺已經給眾人規劃好了計劃,順利地從途經北平的彭三鞭手裡偷取北平飯店的請帖。由齊鐵嘴扮成算命的,負責探明請帖所在的位置和他身邊的人手,在過隧道時,由二月紅偷取請帖,楚墨和張啟山則應急,一旦發生意外,殺。
反正彭三鞭也是個孬種,橫霸西北,手下有不少亡命之徒,遇上他們幾個也算他倒黴。
楚墨仰躺在包廂裡,從半開著包廂門朝門外望著。黃煙煙手裡拿著包瓜子進門來,坐到了對麵,撕開瓜子抓了滿滿一包給楚墨。楚墨接過,悠閒地嗑起瓜子來。
“天火同人雷風恒,澤風大過山水蒙,善惡到頭誰來報,舉頭三尺有神明。”包廂外傳來了抑揚頓挫的吟唱聲,是齊鐵嘴的聲音。
楚墨翹著二郎腿,叫住了從門外經過的齊鐵嘴,“喂,算命的,過來給小爺算一卦,讓我看看你的卦靈不靈”
齊鐵嘴前後望了一眼,看見沒人,就朝車廂裡伸進去個頭道:“楚墨,你搞什麼呀?”
“就說你呢,過來給爺算一卦,看看爺的桃花運。”楚墨放下二郎腿,直起身坐了起來,拽著齊鐵嘴的圍巾把他弄了進來。
“我看了彭三鞭,在二號車的一號車廂,不過照我看,彭三鞭是個不算命,不信邪的人,你還是撒潑打滾更好些。”在他耳邊說完,楚墨又舒舒服服地躺了回去,然後催促道:“馬上算命,爺這幾塊銀元就賞給你了。”
齊鐵嘴撇了撇嘴,像模像樣地端起了羅盤,又端詳了楚墨的,麵色五官,然後一本正經道:“這位爺,您命中桃花旺盛,犯的是桃花煞,最近這段時間要小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