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那麼沒來由地喜歡。
徐八遂忽然羨慕得不得了。
“你把它們都藏起來了?”
“嗯。”
徐八遂低頭捏完那新的海螺,又彈了一指:“我給它加了個收音的功能,這樣,我拿它錄完你娘的歌,原物還給你。”
“不用。”周燼飛快地把那嶄新出爐的紅色海螺拿了過來,“我就要這個。”
徐八遂歪了嘴:“哈?為什麼?”
周燼輕笑:“因為那些依托,我已經不需要了。”
起初幾年,冰咒和失去靈核把小周七拖得夠嗆,那會他需要回憶,需要師尊和師哥。他的成長在和磨難的增長比賽跑,跑到某一天,他跑贏了痛苦,他就不再需要過多的依賴了。
這大約又是周七和徐八不同又相同的一處。一個自己舍棄依賴,一個被迫放棄依賴。
而後他們在冥冥之中結緣。麵對麵站在一起,手中各握著一隻殘缺的海螺,彼此的身體裡都留著對方的印記,他吻過他淌下的淚,他含過他傾注的水。
徐八遂不解:“可你不是說想要回去嗎?”
周燼捏著魔尊親手做的海螺,抿了抿唇,露出犬牙:“那是想誆魔尊賠償。”
徐八遂語塞,小幅度抬腿,惡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虧他剛才還動了惻隱之心!
“行了!穿上你那破衣服跟本座一起去看你師哥,他惦記你惦記得要命。”他轉身惡聲惡氣,把半空中的東西全收回寶貝的抽屜裡,手裡的海螺也珍而重之地擺放回去。
至於自己捏出的海螺,一個字也沒說。
周燼看著他的背影穿衣,海螺叼在唇齒間,像咬著他身體的某一部分。
“魔尊,我穿好了。”
徐八遂側身瞟了他一眼,看他穿著滄瀾派的天青道服,氣質和周冥完全不一樣,更溫雅也更風流。
如今長身玉立,不知道他年幼時哭唧唧地抱著海螺該是怎麼個樣子。
下一秒這廝開口:“魔尊,這白衣放哪裡好?魔界物資緊缺,我想找個時間把它洗了,以後還能接著用。”
如果可以的話,想接著墊在魔尊的腰下。
徐八遂耳朵紅紅,拳頭癢癢:“……放一邊就行。”
“好的。”周燼把皺巴巴的白衣放地上,“那就放在魔尊的芥子空間裡,不過不能放太久,不然……”
徐八遂彈了一指靈力過去:“本座把它定住總可以了吧?!”
“好的。”周燼開心地笑起來,隨即非常自然地扯了扯衣領,歎道:“許久沒穿,感覺不如魔尊給的白衣舒服。”
徐八遂要氣死了:“行了快出去……”
然後他看見周燼這麼隨意一扯,露出了脖子上的草莓。
“不許扯領子!!”
“為什麼呢?”
徐八遂雙手畫圓,周燼麵前便出現一麵圓滾滾的大鏡子,而魔尊藏在鏡子後麵紅耳赤:“脖子!脖子!你要是敢在周冥麵前透露出半點風聲,本座鯊了你,爆炒給饕餮塞牙縫!”
“好的,我一定注意言行舉止。”周燼語氣認真,“不過這痕跡真好看,魔尊能傳授些經驗和心得麼?我什麼都不會,隻知道到處亂咬。”
到,處。
等了一會,魔尊的手從鏡子背麵伸出來,本命劍須臾劍上的火劈裡啪啦:“再、敢、多、嘴,我削了你——”
鬨了半晌他們才出了芥子空間到偏殿去,光頭小布已經在候著了。
“嗨,親愛的主上!”見到金主,小布眉開眼笑,“屬下來給周道長進行第二次治療啦。”
徐八遂點頭:“該的。”
那邊周冥看到周燼毫發無損地跟進來,頓時鬆了長長一口氣:“白淵,你可還好?”
周燼難得沒給他甩臉色:“多謝師哥,我很好。”
“你這身道服,我……”周冥複雜地看著他,沒問其他細枝末節,隻說:“我許久沒見你穿過了。”
“是。”周燼展示了那被割斷的半幅左袖,“從三師兄劃破這裡,笑我應當走斷袖之路後,我
便不穿它了。”
周冥大概沒料到他當著他人的麵自揭瘡疤,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白淵,其實……”
“沒關係。”周燼輕笑。
他看了一眼身前的魔尊,又輕聲重複:“沒關係的。”
徐八遂乾咳兩聲,使眼色給小布:“光頭佬,你還磨蹭什麼,還不給周道長治療!”
“好嘚好嘚。”小布請周冥趴回去,後者背過去打坐,先道謝再說了自己的困惑:“我後背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複發了,麻煩先生了。”
陽光照進偏殿,把周冥整個後背的抓傷照得清清楚楚,蔚為壯觀。
周燼眯起眼,徐八遂臉色紅白相交。
每一指,都是惱你,纏你。
渴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