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1 / 2)

第十三天,寒天排查結束魔界地麵的魔修,將厚厚的名錄遞給澤厚:“全部查完,沒有罪淵龍魂附身的魔修。”

澤厚接過名錄,指尖故意揩過對方的手背:“不在地麵,如果龍魂去到地下城,那麻煩可大了,微城他……”

寒天抽手後退,渾身繃緊:“少城主那邊您去費心吧。後天是主上生辰,大後天雨節,我繼續去準備。”

說完他轉身就走,澤厚伸手捉住他手腕:“我幫你。”

寒天滑不溜秋地掙脫開,抬手指向遠方:“那您去補結界吧。”

“我補過了。”

“再補得更結實點。”

澤厚被噎住,眼睜睜看著那人風一樣走了,回頭望向南柯閣,唉聲歎氣不已。

第十三天,地下城內,十六個魔吏各守衛一麵鏡子,察看鏡中浮現的魔修。微城手裡拿著命盤,嘗試了幾次推算罪淵龍魂所在,可惜全部失敗。

膝上的橘貓沒精打采地蜷成一團,忽然沒由來地發抖。

微城攏住它,忽然出神地望向穹頂。

今天……應當到哥哥閉關的尾聲了。

第十三天,南柯閣內,小薩一臉警惕地拄著刀,小吉心驚肉跳地聽著地下傳來的轟炸聲,肩膀不住瑟縮。

南柯閣下,徐八遂到了最後一重易髓,十個指環褪去了六個,大火在整個地下蔓延,怪物一般猛撞冰牆。籠子已經出現了裂痕,器物和人一塊到了強弩之末。

唯有周燼所處的三步之內是乾淨的安全地帶。他煎熬地等了許久,等到一柄疾速飛來的本命劍。

那劍尖濺出四散的火花,持劍的火人看不清眉目,隻見一片火光。

“不……躲?”

周燼伸出手,握住了持劍的手:“說過了,不會跑。”

那本命劍哐當一聲砸落地麵,束縛的籠子被炸開的火龍毀得四分五裂,周燼眼前一花,身上覆蓋了輕飄飄的火山。

他等著雷霆一擊或一頓暴揍,卻萬萬沒想到,等來了不尋常的走向。

此時魔尊就在他身上,脖頸不時顯現火焰一樣的靈紋,火海在他身體裡沸灼。他周身火焰未熄,一身火花帶閃電,雖傷不到周燼,卻將他按倒在地,然後凶猛地扯起了衣襟。

周燼驚

愕,這恐怕是疼到神誌不清了,否則何以如此主動且狂野。

他太燙了,周燼很想給他一個安撫的擁抱,但魔尊不肯,壓著他發顫地鬆了衣襟,鬆開的鎖骨和肩頭俱是跳動的火焰靈紋。

周燼忽然感到心疼也感到壓製不住的興奮,他不想有那樣惡劣的念頭,可他看著烈火纏身的魔尊,卻怎麼也揮卻不了這念頭:徐八遂的痛苦令人目眩神迷。

極致的強悍和崩潰完美地聚集在一副無暇的軀殼上,天衣無縫地貼合了他那見不得人的帶著自毀傾向的審美。

徐八遂好像是貼著他的骨肉生發出來的罌粟,而他願意做那供給罌粟的葉。

“魔尊,聽得見聲音麼?”周燼卡住他的腰問,想起身減輕他的煎熬。

徐八遂卻不讓他起,扯著緋衣,神色有些許痛苦催發的猙獰:“閉嘴,我自己來。”

周燼頭皮發麻:“……你確定?”

對方不再廢話,輕車熟路把他扒了,然後就怔了又怔,手起手又落。

周燼覺得麵上驟然沸灼:“還是、還是我來吧。”

“不。”

這話激起魔尊的勝負欲,他不服輸地撩衣坐好,當即討不到好。

周燼指尖驟然用力,卡得徐八遂喊痛,也不知是一處兩處還是一發而牽動全身。

他看著徐八遂想,天真。

路要是那麼好走,自己的後背何以被他撓成那德行。果不其然,徐八遂眼眶裡湧起了水汽,亂晃著垂下亦水亦火的淚珠來。周燼在底下看他,隻覺一切都過於震撼。

魔尊著急得隻顧扒他,自己的惡鬼袍和緋裡衣卻隻鬆鬆垮垮地收住。然而這造成個更具危獨意味的場景,更讓人湧生將罌粟折得粉碎的強烈念頭。

所以周燼不讓他好過。盛放上來的罌粟,豈有不采擷的道理。

所以拈好了罌粟的花枝,讓這緋紅的火花在上頭搖搖欲墜地怒放,香氣有多濃就沁出多少花露。任其如何想反悔都不許,必須親手折住,在花枝深處一遍遍磨礪。

誰叫天生我們有如花葉,徒煎苦痛?

火海也罷,冰淵也好,二者都太廣袤,我一人抵禦不了世界儘頭的災難。分明背道而馳,分明是天涯和海角,但我們卻仿佛兩道圓弧,最終相遇於世界儘頭,以

你之苦,化我之痛。

而我亦然。

這是予你我的試煉,是我們不可逆轉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