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燼固執道:“不用管的。”
徐八遂終於想起上個月的滿月時分,係統現形,告訴他主角受要?凍死了?。
他再沒廢話,拽起他衣襟將?人丟進了?偏殿的榻上,惡狠狠道:“不你個頭,老子說了算!”
此時大雨裡站著無聲無息趕來的魔君,雨水濺進兜帽,順著瘡痍的麵容淌下。
他提著劍隱在夜雨裡,凝著眉,有些猶豫。
他亦看見?了?那失去靈核的廢人的異狀,亦看出不過強弩之末,遲早殞命。
假如?周白淵已經離死不遠,那還有必要?斬草除根麼?
八遂……又是怎麼看待那替死鬼的?
*
“喂,你看你冰咒發作了?吧,痛不欲生了?吧,要?不要?和我簽個契約……”算準了?日子的龍魂在周燼的識海裡出現,剛想以此引導這絕佳的小子入坑,誰知一醒來就看見?了?一?場活色生香的劇烈動作大片。
龍魂都驚呆了?:“……”
尼瑪!有完沒完!之前不是一連好多天那什麼了?嗎!這?才隔了?多久,又滾在一起了!
這?就是新一代的年輕人嗎?!
它憤慨地縮了?回去,用兩隻爪子按住耳朵,氣呼呼地被迫繼續冬眠了?。
識海外,現實裡,身軀上,身軀裡。
徐八遂第一次感到冷。
天曉得他多久沒感受到這種滋味,從小到大便都是靈脈沸灼,近十年裡更是燒得時常讓他憂懼下一?秒就要被焚燒殆儘。燒久了?習慣了,他壓根忘卻了寒冷是什麼。
迄今為止的人生經驗告訴他,寒冷的具象化是無邊無際又狹窄逼仄的冰牢,但現在他刷新了一?個認識——
寒冷是滿月餘暉下的周白淵。
“來……沒關係。”
他不討厭,甚至不由自主地主動讓寒冷進來。這?種感受太罕見?了?,即便不是那麼好受,他也還是想多感受下這?樣陌生的寒冷。
寒冷本人實則失卻理智,遵循的隻是本能。
他們就在偏殿裡,在周冥養傷躺過的榻上,熄滅了所有光亮,漆黑得如?一?個原始的洞穴。
黑暗讓人除了眼睛以為的感官無限放大,不停放大,不停靠近,最終抵達彼此的心魂深處。
撲通,撲通。
徐八遂恍惚起來,竟在這撕咬的途中錯覺心
口有一?顆瘋狂跳動的心臟,汩汩泵著熱血。
這?樣瘋狂搏動的是周燼的心臟,像是要彌補失去另外一?顆的緣故,才竭儘所能地疊在徐八遂的心口上,不停地把脈搏傳進去,告訴他我因?你瘋狂,我邀你瘋狂。
徐八遂在這難以言喻的共鳴裡似乎也催生了?瘋意,縱著周燼粗魯地啃咬,從著周燼粗暴地傾軋。隻因他想——寒冷的滋味很難得。
自然,這?念頭就和“助我修煉”一?樣,不過是一道擋門,一?層蓋頭,一?個掩蓋心不由己的恰當借口。
周燼埋在他脖頸間,浮沉裡外,大開大闔,極沉也極深。徐八遂看不見?他的目光,也不想去抓那脊背,便隻能死死地抱緊,像是任人宰割,亦或引頸就戮。
他又模糊地想,哦,這?廝幫了?我十四天,我幫他一?回應該的。
看,恰當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絕非破戒,絕非放縱。
脊背下的褥子一?片皺,惡鬼袍還有時間掛在案上,緋紅裡衣卻已和白衣覆在一處,胡亂地交疊在地麵,赤白相契,如?它們的主人。
徐八遂承了許久隻覺不妙,忍不住環住他道:“可以了?可以了?,正常來行不行?太深了?——”
可周白淵此時就是不正常的。
徐八遂繃不住那麼強烈的攻勢,忘了?撐了?多久,在被壓迫裡出在周燼肋間,淋在二人間隔之間。哆嗦過後隻覺淩亂與難堪,且周燼亦在身軀裡停下,似是因這?體力不同的插曲而恢複了?一?點理智。
周燼撐起來,在餘燼裡細微抽搐著的魔尊才在黑暗裡迷蒙地看見?了?他的眼睛。
周白淵像一匹貪狼。
徐八遂本能感到害怕,張口想說句你清醒一?些,還沒說就被覆住,恍若拆骨入腹,烈火竟叫乾柴分解。
呼吸被奪得不留一?絲空隙,鬆開時如獲新生,但下一?秒身軀便被撈起來推到牆壁上,被迫背對貪狼。
徐八遂發起抖來:“喂!”
然而貪狼已經凶猛地撲咬其上,按住這隻無力掙紮的野貓,解鎖新的絕對掌控姿態。
“怎能丟下我……自己去?”
貪狼低聲,那貓彆過腦袋想控訴,張口先是喵嗚嗚咽,隨即擦著牆壁移位仿若
一張貓餅,前無退路,後有猛獸,困在這夾縫之間聳著皮毛,喵嗚得幾乎岔氣。
野貓覺得肚皮要被蓄勢而來的貪狼撐破了,爪子扒拉著牆壁嘶嘶作響,然而後頸皮叫貪狼叼住狠磨,兩隻貓爪也隨即被區區一狼爪捆住。
貪狼凶猛地欺壓與征伐,儘顯野獸本分。那雪白的貓被欺壓出一片青紅,不住喵嗚著痛,深。
他也知道自己此時有如?惡獸,隻是開工沒有回頭箭,附過去對汗涔涔的魔尊說:“今早說過,我想和魔尊做個約定?,若我不對勁,隻管把我綁起來,你沒聽清?”
魔尊麵牆啜泣:“嗚嗚嗚。”
周燼在瘋狂裡想:“真可憐。”
但舉止則不會有任何的同情,甚而?更為過分。
他低頭,犬齒不住地磨,忽而在冰寒徹骨裡感應到一束滾燙的靈流遊走過靈脈。魔尊在失神裡記得給他引渡,換來他更瘋狂的頂撞。
徐八遂眼前隻見黑暗,從未有過這?樣濃烈的感受。身後的人掰過他的下頜,重重地沉淪,於是嗚咽儘數堵住,換成磨牙吮血一?般的廝磨。
驚心動魄。
到了極致,徐八遂忽然再度在識海裡看見?周白淵的記憶。
一?對年輕的道侶在花樹下練劍,丈夫環著妻子,帶她舞過一?套完整的寄身鋒端劍法。花樹下的秋千晃晃悠悠,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的小孩就掛著秋千的藤,嘴裡吮著自己的手指頭,亮晶晶地看著年輕的夫婦。
“吾身寄劍鋒,此劍鑄吾骨。”青年握著女子的手說,“我道心在你。”
作者有話要說:七崽:瘋
八嘰:嗚
頂起我的鍋蓋,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