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八遂跟著人繞著山頭飛了好長一圈,心裡把那鍋巴三罵得狗血淋頭。
小黑花怕高怕得要死,這人乾什麼這麼整他?淦!
徐八遂一路跟著他們飛到滄瀾的不朽山,劍禦入洞府,外頭結界密實,他隻好變成一隻小麻雀立在洞府外的樹枝上,虎視眈眈地看著周燼和那鍋巴三進入洞府。
那邊周燼落了地,無聲地鬆了口氣,手中鷹羽變回了一根長發,他悄無聲息地收進了懷裡。
“師尊隻讓你進去。”郭宏收了劍,低沉道:“我在門口等你。”
周燼沒理睬,輕振衣袖走進去。來到儘頭,他師尊和師哥都在。
周冥先開口:“白淵。”
周燼也沒理睬他,上前隻向師尊行禮,跪坐在君同麵前:“師尊喊我?”
君同麵容清俊,眼睛明亮,年歲看上去與他們相差無幾,但一頭青絲已成銀絲,佩劍置在盤坐的膝上,一身黑衣毫無雕琢。黑的肅穆和他溫潤如玉的氣質很不搭,所有人都覺得白衣更為適合這位劍仙。
“白淵,你坐過來些。”君同向他招手,音色要比常人清澈,不看麵目如聞好女之音。
周燼依言坐過去,兩人一白一黑,恍如兩塊截然不同的美玉相對:“師尊有什麼教誨?”
君同眼中有光:“師尊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壓製你體內的冰咒。”
周燼直覺不太好:“是什麼辦法呢?”
君同:“師尊把靈核剖給你。”
周燼:“……”
這位白毛仙尊高興得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師尊愚鈍,一直沒發現還有這麼個好辦法。白淵資質上乘,隻需再有一顆靈核便能引氣修道,也能壓製冰咒了。”
周燼木愣地聽著他說了一通,眼見君同真要拔劍剜心,趕緊伸手攔住他,終於將目光轉向了一邊的周冥:“師哥,你怎麼不說說師尊?”
君同:“說什麼?”
周燼內心烏魚子,心想什麼餿點子,也值得興高采烈。
豈料周冥眼眸深深,開口是更爛的爛點子:“白淵,你若不願接受師尊的靈核,我的,如何?”
周燼死魚眼:“(=_=)。”
君同仙尊揮手:“為師來就好,曜光你退下。”
周冥端坐筆直:“我
隻是多給個選擇,讓師弟考量就好。”
君同仙尊生氣了:“選什麼?自然是為師的靈核好使,我說你怎麼不走,原來是搗亂,去,和郭宏守門去。”
周冥不為所動:“我的靈核未必不好使。”
兩人一句接一句,很快師徒倆爭吵了起來。
周燼安靜地看了他們半晌。
龍魂也蹦出來搗亂:“喂喂,你考慮好了,剖靈核九死一生,除非用屬性特彆的神器……而且彆以為靈核剖出來就能裝進你心口了,還要看看二者的靈脈回路種種,要是不匹配,挖了也白挖!”
周燼知道它此時跳出來,更多的是怕自己脫困之後不再需要和它簽訂販賣死後魂魄安寧的契約。
爭吵中的君同仙尊忽然眼皮一動,突兀地轉向來周燼:“白淵,誰在和你說話?”
龍魂一驚,瞬息隱入了周燼的識海裡裝死。
君同隨手拍開了周冥,後者被拍到了牆壁上,一臉懵逼地契進了牆壁裡,呈現一個大字形。
他伸手來觸碰周燼的眉間,周燼後背發寒,一張臉依然保持崩於泰山而不動的從容:“方才是我自己在腹誹,莫不是師尊如今已經能讀心了?”
“還達不到。”君同仙尊認真答道,稍有不解,“是這樣麼?你在腹誹什麼?”
“自然是腹誹師尊了。”周燼毫無破綻地微笑,“師尊,您對我的好我心領了,但不必這樣,大可不必,真的。”
“莫說滄瀾,就是仙界,如今出大事都需要倚仗您,您把靈核給我,短時間內我怎麼可能達得到您的修為?一旦仙界出事,比如海鏡破裂,誰能出來挑大梁?”
“至於師哥。”周燼看向牆壁裡的周冥,目光偽裝出一股複雜的感慨,“多的不必說,師哥。”
“沒必要。”
他也不要。
君同仙尊愣了一會,笨拙地勸他:“白淵,你不必有什麼負擔——”
周燼起身朝他深鞠一躬:“師尊,謝謝您了。”
沒待多久,他轉身便走了。穿過漫長的廊道,龍魂弱弱地探出頭來:“你師尊很強啊。”
周燼問:“比之魔尊如何?”
“上限還是那家夥高,當世最高的估計也是他吧,但需要時間。你師尊勝在已經能把每一縷靈力都利用得登
峰造極,那傻不拉幾的魔尊,先學會穩住不讓靈力外泄吧。”龍魂說著又推銷自己,“但你要是和我簽訂契約,妥妥當世第一人!”
周燼沒搭話,思緒在彆處,冷淡地笑開:“周曜光急了呢。”
龍魂沒跟上:“什麼?”
周燼懶得跟它解釋。
師尊腦子直且軸,且不說他怎麼想出這危險重重且不靠譜的法子,單說周冥如今急著想將靈核剖給他,無非是他真的要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