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真二更了!(1 / 2)

“回頭我寫一部?,不給他人看,隻給你瞧。”周燼伸手攬住,雙眼明亮,“拜師麼?”

徐八遂後仰。

“看過我的藏書了,那感覺也不壞,願與我極樂共享麼?”

徐八遂再後仰,隨之脊背撞到了書架上,藏書閣的靈流陣法亂了。

“十年當一夢,來貪歡半晌,如何?”

周燼循循善誘。

魔尊已經快要叫他那桃花眼迷得七葷八素了,但情急之下,他想?起了另外的事:“不行,我要先和你算賬。”

周燼便忍著?順他,討糖吃似的蹭蹭:“你算,看看是你算的久,還是我忍的久。”

徐八遂的眼睛頓時不敢往下瞧,翻著?一個可?愛的小白眼望天,呼吸急促地磕磕巴巴算賬:“周、周六也就算了,可?那個鍋巴三是怎麼回事?什麼愛你愛得發瘋,要和你簽個生死?不離的合契,老、老實交代,有沒有和他眉來眼去,暗通款曲?”

“我分明隻和魔尊做壞事。”周燼吸這小可?愛一口,且笑且揉,“伺候魔尊還不及,哪裡還有眼神分給他人。”

“我可?是也在?現場的。”徐八遂忍不住哈了一聲,打?開了周白淵不分輕重不分位置的手,“他說著?些奇奇怪怪的話,什麼叫彆人放過你,什麼周六也知道,他們到底知道些什麼?”

周燼頓了頓,隨即將這毛絨絨圍在?臂彎和書架環成的圈子裡,蓋住這張有十萬個為什麼的嘴,掐著?癢癢肉拉開懷抱,頓時把毛絨絨變成軟乎乎的糕點。

良久,呼吸在?耳釘附近徘徊:“我也不知道。”

“不許說謊。”徐八遂哈著?氣深呼吸,忽而又是笑又是掙紮:“戳到笑穴了!”

“沒有說謊,因我實在?不知道實情,隻可?能是他知道我身?有冰咒,突發奇想?要幫我。”周燼也深呼吸,嘗試著?解開那惡鬼袍,可?惜還是失敗了,隻好不甘地四處摸摸。好似看見一盤百食不厭的山珍海味,卻?被一個透明的罩子蓋住,已經深切知道裡頭的色香俱全?,卻?臨門一腳,可?近觀而不可?褻玩焉。

好在?山珍海味體諒,隱隱有鬆動的跡象,隻是擔憂:“這會是白天……

“若魔尊不想?,那便不到黑夜。”

“你花樣?忒多。”色香俱全?的珍饈顫聲,“不許折騰我。”

周燼點頭,靜靜地看他拆禮物一般拆自己,身?上白袍先落,乾坤袋置放身?後,趁著?魔尊慢騰騰地扭捏低頭,他悄悄點開了那海螺,隻待收音。等至惡鬼袍落地,他纏繞在?小臂上的發帶也悄無聲息地解開,鎖縛地點不由分說地換成了徐禮物的兩隻爪爪。

禮物茫然失措:“剛不是答應了麼?”

周燼揩了揩珍珠般的禮物,顛倒黑白:“隻是讓你專心受教?,不是折騰。”

隨之傳道授業解惑。

“拜師總得有一聲尊稱吧?我不想?收徒,喊一聲師哥即可?。”

徐八遂險些沒被氣死?:“想?,想?得美!”

於是理論書籍翻過頁,實踐加深理解,溝通深入。

“這一頁描摹得好。”周燼撈著?白玉如先前卡著?小倉鼠一般自然,指尖點在?了解說過的那頁丹青上,“我每看一遍,都會給這一頁做記號,我們來看看是誰先求饒,誰先認輸。”

拉鋸戰許久,下位者簡直要痛哭流涕:“我輸了我輸了!師哥!師哥!”

“利息要翻倍。”周燼沉著?嘶氣,強買強賣道:“去掉個師字。”

敗者已經想?要合手求饒了,奈何發帶打?的繩結牢實,隻好以頭搶地,啜聲認栽:“哥哥,哥哥——”

傳授的上師聽了,當即決定拖堂。

不,加課。

世?上再沒有任何其他東西能比這一幕帶給周燼更多的滿足了。周燼摸索著?要和求,探索著?那書上給予的種種新奇知識,學得興趣盎然,將這送上門來的食材吃得一乾二?淨。

這團熱火做成的食材則不似他這麼如魚得水,隨著?兩股戰戰,識海波動十分紊亂。周燼將食材翻來炒去,練習著?翻閱記憶的手法,隻是這手法不熟,還是隻能隱約可?見些許片段。

“你明天就去仙界,親自探入他們的識海,查看有沒有一縷殘魂。”

“四年,抵不過和白淵的一個月?還是,還是你又想?起了什麼好玩的招數,耍著?我們玩?”

周燼睜開眼,徐學徒背對著?他不住啜泣。他隻失神了片刻,便

沉穩地將攤開在?地的書再翻過一頁,在?徐學徒驚慌失措的“不學了真不學了”的求饒裡,繼續加課。

魔尊也會看他的識海麼?

他們這樣?見光死?的關係還能維持多久?

“魔尊。”周燼揣起學徒貼心窩,傳授的壓折力度更大?,使其延展性更好,如此反複,自他的淚水裡喃喃:“我真想?將你拴在?我腰上,想?刻你時就和此時一樣?,按到我懷裡來瘋狂銘刻。就這樣?到世?界儘頭。”

沒有生死?,沒有紛爭,沒有算計,就這樣?到世?界儘頭。

世?界沒有儘頭,但白天有。徐八遂不知道儘頭,隻知道自己真他娘吃儘了苦頭。

雖然周燼這會溫順乖巧地幫他放鬆,但他還是忍不住戰栗,累的氣的怕的疼的交織在?一起,混成一鍋大?雜燴。

牙齒還在?打?架,他發著?抖想?,難怪寒天要和澤厚掰了!彆說情意不等,就是兩情相?悅特麼的也架不住這樣?多的花樣?。

徐八歲顫顫巍巍地向周燼比起了一根中指:“你不是人。”

周燼從乾坤袋裡拿出布衣擦拭著?,見他模樣?可?憐可?愛,便攥住那中指,認真問:“那麼不暢快麼?”

徐八遂豎起另一隻手的中指,嗓子即使疼,也要堅持有氣無力地把抗議說完:“我特麼差點閃了腰,喊你停你又不聽,暢什麼暢,都覺得要死?了。你這你這……下回不許亂來。”

“比之滿月之夜如何?”

“半斤八兩……但那回隻覺要瘋,不覺得要死?掉……”

“哦,記住了。”周燼兩相?對比,知道了力道應該在?什麼程度,順手把擦完的布衣放回乾坤帶,又順勢關了那海螺。

“不行,太難受了,我還是得用靈力治愈一下,你不介意吧?”徐八遂勉強側首來問他,身?軀還在?不受控地發著?抖,眼神像一隻求憐惜的毛絨絨幼獸。

周燼被看得心軟,環緊他點頭:“好。”

他低頭看到了魔尊身?上靈流的運轉,那些溫柔的微光流向四肢百骸,體表的淤青遂逐漸消失。

這種感覺就好像看著?自己的所有物一步一步脫離了自己的桎梏,走向了他自由的天地。周燼明知道自己這樣?想

?不好,可?他心底就是執拗地希望,徐八遂的身?上填滿他賜予的一切。不獨好與快活,壞與疼痛亦是。

徐八遂運轉了一個周天,頓時如蒙大?赦,往後一癱靠在?他懷裡,哎呀哎呀地哼起不成調子的曲子。他既不離開自己的懷抱,周燼便繼續眷戀不舍地抱著?這團熱火,紛亂的思?緒擱淺,此時也覺得空虛,隻知道這樣?安靜地抱著?他發呆。

徐八遂靠著?他胸懷緩了老半天,也不催周燼說話,亦覺得這樣?安靜的時刻十分難得愜意,便眯縫著?眼看著?藏書閣外窗戶透進來的月光。

“周白淵,那個誰要求你作道侶。”半晌,他到底還是先開了口,“他特麼直接把你拉到了大?庭廣眾之下去宣誓,你們這邊結道侶,都這麼野嗎?”

周燼回神:“怎會,那是他自己精神錯亂了。”

徐八遂狗狗祟祟:“你們這邊合契的儀式複不複雜?”

周燼脊背直了些:“看人怎麼想?。藏書閣以往的禮儀典籍記得有些繁瑣,到如今來早已廢止了。怎麼問這個?”

“哦,我就是問來參考一下。”徐八遂滿口胡謅,“昨天回家,正好遇上之前我們一起料理的那對三人行……對就是那兩兄弟爭一女子,嗯……他們想?搞一個合契的典禮,還要請我去證婚。我可?不知道該怎麼搞,我們魔界從來都是沒規矩的野人,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

周燼愣了片刻,咋舌笑起來:“三人合契,也就魔界敢這樣?大?張旗鼓地操辦了。”

徐八遂有些不好意思?,梗著?脖子撞他下頜:“是啊是啊,我們是荒蠻之地嘛,這不,我來向你們這種禮儀之邦討教?了。說吧,你們這邊合契,都會搞些什麼東西?比如你爹娘,合契前都搞過什麼?”

“他們?”周燼回憶了下,“仙界合契前有個規定,雙方要為對方的門派或親屬做二?十天的雜活。我爹給我娘那邊的門派擦拭了二?十天的樂器,我娘倒是想?到滄瀾這邊來給他的同門做些事,隻是……”

要為對方的門派做二?十天的雜事,徐八遂在?心裡記一筆,又問:“隻是怎的?”

“隻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不看好他們,還

是純粹因劍修視劍如性命如妻兒,沒一個肯讓她做擦劍的活計。”周燼回憶,“沒人去使喚她,所以她在?滄瀾派這邊無所事事了二?十天,總覺得心裡虧欠了我爹。我爹知道後隻樂,慶幸她沒受累和受欺負。”

徐八遂也笑:“然後嘞?”

“然後為對方做九件事,齋戒九天,每一天送一件禮物,最後一天鳴鐘九聲,於鐘聲的回音裡,立於中天太陽下的靈台,融摯愛血,合生死?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