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1 / 2)

“你說我弟真的醒了嗎?”

日暮夕陽紅,臉盲哥哥滿臉憂愁地蹲在練武台上,拉著寒天的小手不自覺地搓著。

“周公子二十年來都不曾出差錯,哪怕是負傷也沒有因閉關耽擱過一日事務,這七天驟然休息,不是和小珂有關,斷然不至於這樣。”寒天說得頭頭是道,“一定是小珂去了哪裡療傷,現在終於回來了。他從前靈核就暴虐,年年閉關,身體和旁人估計就不一樣。”

“是不一樣。”澤厚苦笑著,徐八遂天生無心?和以靈核代心?這事他一直沒說,整個魔界估計也就還有魔君和微城知道。

他還是不放心,扣住寒天五指追問:“你真確定小珂回來了?”

“確定,你蠢,看不出周公子的眼神。”寒天不嫌他煩,篤定無比地耐心?解釋,“他今天出門,那才是一個活人的眼神,絕對是小珂回來,沒有第二種可能。”

澤厚相信他的判斷,狠狠抱住寒天一頓親。

寒天麵紅耳赤拍開他:“乾什麼乾什麼!”

“天兒,我要告訴你一個小珂的秘密。”澤厚抱住他後頸,令他貼在自己胸膛的地方,“你聽見我的心?跳了吧?”

寒天無語凝噎:“謝謝,跳得很大聲,我耳朵快要聾了。”

“對,是人都有心?跳,但是、但是……”澤厚憋了二十來年,見大家都盼望著小家夥醒來的那一天,便一直不敢告訴其他人,如今才敢傳聲給最親近的人,“但是小珂沒有啊,他天生就沒心?臟,隻有一顆靈核。”

寒天懵了**:“這怎麼可能?修士無靈核也罷了,人無心?怎能存活!”

“確實是沒有,我之前一直以為他死得不能再涼了。”澤厚把寒天整個抱入懷裡?,“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能以靈核代心?,總之那十八年來跟吊在蜘蛛絲上走路似的,好說歹說走了過來,直到周白淵那家夥——”

澤厚傳著聲把所知的事情告訴了寒天,後者聽得一臉呆滯,久久不能回神。

“你曾因為我對他態度不好而朝我發脾氣。”澤厚感覺太委屈了,用力地親了他好幾口,“現在知道我乾嘛那麼不待見他了吧?”

寒天輕聲喃喃:“難

怪你說什麼也不肯由他來證婚……原來是這樣。”

“廢話,他一個戳死我弟的罪魁禍首有什麼資格。”澤厚理?直氣壯,忽然咂摸出股不太對的味道,趕緊解釋:“我絕對絕對不是不想和你合契寶貝,就是不想讓那冒牌貨給咱們證婚。當然了其實咱們現在日子也和合契了沒兩樣,一周來五天一天來三次……”

寒天掙開他懷抱,豎起兩根手指戳他鼻孔裡?,把澤厚戳到後仰和叫痛。

“你要是早告訴我,我也會憤怒惱火,保不齊揍他一頓。”寒天輕甩手,蹙著眉,“可現在過去了若乾春秋,你不靠譜,周公子二十年來如何沒人看得比我清楚。現在主上醒來,來日他如果怨恨周白淵,要把人趕出去,我會遵循主上指令。但周白淵這個人,我還是會尊敬他,當他做朋友。”

澤厚揉揉鼻子:“你啊……”

“終歸我們不是當事人,怎麼處置周白淵看小珂的。”

寒天嚴肅地說完,人便熄火了。澤厚等半天都沒等到他繼續發表說法,一扭頭,看見他人安靜地杵著,眼睛處卻嘩啦啦滴下水珠。

老瞎子不太會哄人,自家媳婦老實然而剛烈,這還是他頭一次在床榻以外見他掉眼淚,頓時慌了手腳去親親抱抱。

“傻子。”澤厚揉著他,“誰都心疼,就不心?疼你哥我。”

寒天抬起袖子?胡亂地擦臉龐:“你這人皮糙肉厚,和主上能比麼?我隻是……隻是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唉。”

不知向哪邊偏心好的護法憂心忡忡,渾然不知道自己杞人憂天了。

那兩位各自心疼,分明疼到一塊去了。

一句解鈴還須係鈴人,外加可怖的二十年拋擲,徐八遂心?疼小黑花心疼到上頭,二話不說便點了頭。

周白淵衣襟起伏,溫柔便成了粗魯。徐野貓太久太久沒被開拓,這煞筆布偶卻不管不顧衝進去。就跟第一次破軀一樣,徐八遂疼得感覺差點上西天,當即就哭了。

周白淵如同?茹毛飲血的野人,惶懼、急切與焦躁隨著這生澀的難受被撫平。兩人其實都不好受,但周白淵心?裡?滿足到滿溢,底下的這白玉是他這輩子?從人世裡?得到的第一件禮物,甜,饞,唯一無二的

寶貝。

徐八遂剛醒來七天,軀殼架不住這樣劇烈的拉伸,沒有他那麼複雜的心?理?,滿腦子?都是漲到疼痛的感覺,當即反悔地推著小黑花:“出去,這是人能乾的事嗎,你乾脆拿把劍捅我算了……”

誰知這一句無心?之言牽扯到周白淵悔之不迭痛不欲生的二十年陰影,他忽然撐在徐八遂上頭哭了。

這尼瑪還能乾嘛。

徐八遂瞠目結舌,隨口說而已,頓時被他的眼淚嚇得忘了反抗,哄也不知怎麼入手,隻得忍著淚花把他拉下來猴急地啃著哄:“乾嘛啊乖乖,多?大個人哭鼻子?,也不看看場合。”

周白淵抱住他淚流滿麵,哭得一直發抖,底下小幅度的深淺浮沉整得徐八遂渾身泛胭脂,難受得簡直想撞牆。

“對不起,我……”周布偶語無倫次,徐野貓身體內心?都難受,著實沒法磨嘰了,隻好本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視死如歸精神拍了他脊背:“你清醒一點啊寶兒,彆想其他東西了,快點辦起來,認真點!”

說著他特彆想找個縫鑽進去。周白淵貼在他肩膀上,徐八遂感覺到他喉結的滾動,隨後就是一聲好。

周白淵的眼淚來去都很迅速,開閘和關閉都操控自如,徐八遂還沒來得及分辨這眼淚是不是鱷魚的,理?智就散了。

約莫一時辰後,徐八遂暈了。

他的意識飄飄乎到了識海裡頭,自覺地蜷在識海深處非禮勿視的殘魂七月正在畫圈圈,見了他,一股果然如此的意味。

“看吧,逞強吧,你多?說幾句‘我沒事’,那蠢貨就恨不得多?吞你幾回。”這位前世大佬攤攤手,“我遇上龍兒也是這樣。他當神君時身強體健,我那會都是敞開了辦的,等到他和我一塊成了魔,身體就不如在天上的好了。可他偏偏又不願讓我擔心?,開始就不說,叫我折騰到說什麼都要往榻底下爬。後來他倒是告訴我身子骨真不如以前了,但我那會隻以為是他不肯和我好,越想越氣,越氣越睡,曹得他叫苦不迭。”

殘魂七月吧啦吧啦起來:“不過闊彆年歲二十載,雄性麼,害。”

這個害就很有靈性。

徐八遂還沒請教如今要怎麼示軟,意識就被招回軀殼了。一

睜眼,周白淵那嗜血般的眼神便在頭頂上,惹得他一陣發抖。

周布偶伸手來貼徐野貓灼汗滾落的臉,靈力源源不斷地渡了進來,一副斯文敗類的虛偽模樣:“彆躲,我幫你修行。”

隨即哐嗤哐嗤,徐野貓感覺寒玉榻都要融化了:“不不不我不必修行了……可、可以了,我覺得可以了……”

但這回周布偶卻不聽話了。他不乖了。他想儘興。隻想係鈴人給他解開一個牢牢捆綁在心魂上的囚鈴。

約莫兩個時辰後,徐八遂一邊受著周白淵靈力的引渡,一邊承著積攢了若乾年的情債,又暈了。

他的意識垂頭喪氣地飄進了識海深處,擼起袖子?錘殘魂七月。

殘魂莫名其妙:“乾嘛打我?”

徐八遂哭喪著臉:“你們都什麼臭德行!快說,怎樣才能讓他歇下來?”

“射出的箭要是不中靶心,那還能怎麼收手。”殘魂枕著後腦勺睡覺,“等他靶心中夠就好了唄。這才剛入夜,慢慢來吧。”

“慢慢來?”徐八遂簡直要抓狂,“我特麼不行了!!”

“誰叫你這麼慣著他。”殘魂搖搖頭,“自己寵的,上房揭瓦就揭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