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映雪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大顆大顆地滾落了下來。
她剛剛一直緊緊閉著不肯回複那鬼修問話的嘴終於張了開來:“不——要——!不要!不要!”
一開始的聲音是滯澀的,就像是很久沒有說話一般,很快時映雪的呼喊變得更加尖銳。
就像是剛剛沈孔孔前輩失去了小李子的時候一樣,時映雪的聲音變得撕心裂肺,變得極為痛苦,變得支離破碎,似乎這樣一點兒平素裡溫和十分的嗓音,根本無法承擔這樣濃厚的情感和痛苦。
時映雪終於開始流露的悲痛終於取悅到了這鬼修。
“你說什麼?”他像是大發慈悲一樣問道。
“你放了她!放了她!”時映雪所有的理智已經完全不見了——興許在看到剛剛沈孔孔前輩和小李子之間的事情之時她還能夠保持一定的冷靜,在看到那些鬼修前輩被迫攻擊自己人,將自己的昔日的親朋好友給打的遍體鱗傷,甚至將他們直接殺死在自己手下的時候,時映雪也並不覺得這樣痛苦難受,可看到自己的義母嬋女被這樣困在這殺人如麻喪心病狂的鬼修手裡的時候,她終於控製不住自己了。
時映雪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說是什麼是對的,她感覺自己剛剛所有的理智都已經不見了,她唯一的願望便是希望這鬼修能夠放開嬋女。
她知道這鬼修不會放開嬋女的,她也知道這個時候的語言是多麼的蒼白而無力,可是她還是在不住地哀求著,這是為人的根本,是人遇到最大威脅而無法排除的時候下意識會做出的事情。
“求求你,我求求你!”
時映雪的眼淚如同決堤了一般瘋狂地落下,她的視線模糊地看不清楚一切,卻還是準確地往那鬼修的方向跑過去。
“求我有什麼用呢——除非你跪下來求我。”
而那鬼修勾起唇角,對著時映雪擠出來一個看上去十足無辜的笑容。
跪?
跪下來——求他?
時映雪困惑了,她的尊嚴不允許她跪下去,她也知道自己跪下去並沒有用,於是她呆在了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你的反應太慢啦,她已經必死無疑了。”
那鬼修冷笑了兩聲,手已經緩緩地抬了起來。
“你知道我怎麼對她的嗎?傷害我的人,我將她的四肢都斬斷,把她渾身的修為都吸收乾淨,等下我也要把她的頭砍下來,做成小鬼兒的容器......”
時映雪已經開始下意識地想若是嬋女真的遭遇這一切,她究竟會怎麼樣。
時映雪光是想到那樣一個血腥殘忍的畫麵便覺得心中狂跳不已,而這個對象若是自己的義母嬋女,她甚至驚恐憤怒地不會說話,甚至連思考都難以繼續了。
“不要說——不要說——”
這些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時映雪的腦海之中炸響。
時映雪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失聲痛哭:“我求求你,你想要什麼條件,你說——”
“什麼條件,我想想啊——”這鬼修已經用力地抓住了嬋女的手了,可是他的語氣還是那樣慢悠悠的,還是那樣該死的溫和,叫時映雪狂躁不已。
“你快說!你說的條件,但凡是我能夠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時映雪已經開始想要豁出去一切就一定要將嬋女救下來了。
對她來說嬋女是最開始的念想,和百裡健一樣,也是時映雪這麼多年以來修煉的最大的鼓勵和執念,若沒有嬋女在,她恐怕不會有這樣堅定的修煉念頭。
所以現在的時映雪開始覺得,無論付出什麼,隻要能夠將嬋女救回來,那就是值當的。
時映雪似乎沒有意識到她現在這個心情很有可能和之前失去了小李子的沈孔孔前輩一樣,也更加沒有注意到自己背後剛剛同樣被小鬼兒給禁錮地動彈不得的漣漪和珩錦都不見了,好像這天地之間似乎就隻剩下了時映雪和抓著嬋女的鬼修。
不過就算時映雪的內心有所察覺,這個時候的時映雪恐怕也已經冷靜不下來了。
當痛是痛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自己就會意識到究竟有多痛了。
若是嬋女活生生死在了自己的麵前,時映雪感覺那痛甚至有將自己的頭砍下來一樣痛。
太疼了。
“催什麼呀,你催我,我反倒想不出來什麼好的條件了。”
這鬼修還在低聲地說著,就像是在說什麼非常有趣的話題一樣,他渾然不覺得自己玩弄時映雪是一件多麼惡劣的事情,也並不會感到任何的良心不安。
而這個時候的時映雪已經走到了這鬼修身邊了。
時映雪感覺到了這鬼修的身邊似乎還有一層看不見的壁壘,這壁壘將她和這鬼修牢牢地隔開了,她並沒有辦法真的像剛剛心裡想的那樣衝上去就將他殺死。
時映雪趴在這壁壘之上,看著鬼修猖狂的模樣,心中的痛苦和憤怒如同野草一般瘋長。
而這個的時候的鬼修才終於說道:“我想好了,你自殺,怎麼樣?你要是能把你自己身上的肉割成一千片,不多也不少,我就把她放了,怎麼樣?”
這是什麼殘酷而無禮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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