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花沒有答話,依舊湊著腦袋尋找,神色還有些發急。
崔三娘神色慢慢變得驚疑起來:“你找什麼?是不是覺得哪不對了?”莫非有追兵?
說來神奇,眼前這個小兔崽子,不,是個小姑娘,也是她未來的搖錢樹,總讓她有點看不明白。
好像是信了他們不是拐子,好像是沒信,總之走了一路,人壓根沒想要逃走,甚至在去宣州府不遠的姑溪河鎮的渡口時,還提醒他們小心躲避。
也幸虧這小姑娘提醒,他們才避開了那些宣州知府特地安排的官兵,說是為了迎接神秘的大人,擔心有人會鬨事,派了許多官兵出來四處警戒,見到小老百姓就驅趕,見到可疑的人就逮捕,就怕讓神秘大人見到什麼不對。
不能在姑溪河鎮渡口上船,他們隻好繼續前去下一個地方乘船,他們此行是要前往揚州。
還彆說,這叫賀昊的小姑娘神了,半日前他們遇到一個中途歇腳的店,本打算停下補些草料讓馬歇歇腳,後麵遠遠有騎馬的聲音傳來,這小姑娘一臉驚恐,讓他們彆停趕緊走,裝作正常趕路的模樣。
問她為何,她隻說了“抓人”二字,就這二字讓他們頭皮發麻,本著寧可信其有的心他們沒有停。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那隊騎馬的人就停在了那個店中。
馬車轉彎時,兩人瞥了一眼那歇腳店,遠看不太真切,不過卻能感受到不同尋常,那行人進了店就開始搜,像在找人,很像便衣捕快,將他們嚇出一身冷汗。
所以現下見小蓮花這個神情,崔三娘有些不安。
趕著車的柳二爺,見小蓮花伸出小腦袋,一雙色眯眯的小眼睛都亮起來,眼神黏膩又猥瑣。
他咽了咽口水,長著膿瘡的臉扯出一個自以為友好的笑容,跟著問:“小賀兒,找什麼?跟二爺說一說?”
崔三娘一雙吊梢眼淩厲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暗自帶了警告,柳二爺想的什麼她都知道,但這小姑娘不行,這可是她認準的寶,是將來的搖錢樹。
柳二爺麵有不耐,他又沒怎麼樣,這婆娘將人看得比什麼都緊。
“有人。”小蓮花輕輕道,一個很重要的人。
這是頭一次,她意識到自己依稀忘了什麼人,那人會給她溫暖,會哄她入睡,會與她說許多許多的事。
從原先很模糊的聲音到現下越來越真切,隻是她醒來後卻記不起來那人說了什麼,隻知道那個人很難過很難過呢,讓她也難受得緊,這種難受是和離開爹娘哥哥的所不同的另一種難受。
又是兩個字!柳二爺和崔三娘對視一眼,立即重視起來。
他們以為這話的意思是有人跟蹤他們,於是兩人小心戒備了一圈,卻沒發覺異樣,甚至停車看了馬車前後和車頂,還是沒發覺有人跟著他們。
崔三娘接著詢問小蓮花,得不出什麼有用的來,這心被吊得七上八下的。
就在他們以為虛驚一場時,官道後方傳來了滾滾的馬蹄聲。
小蓮花耳朵尖動了動,一匹馬、兩匹馬……
她立即縮回馬車內,心跳如鼓,她聽不出是不是那夥人,但她聽出的馬蹄聲跟她在城裡城外見到的馬匹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