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姑溪河鎮渡口時,她有種強烈的心悸,覺得那人會去乘船,因為她在宣州府城時,那人騎馬走的方向正是北麵呢。
她害怕被那人撞見,便讓外頭兩個拐子躲避,她記得那人說過殺錯也不放過的話呢。
後來在歇腳店外時,她也聽到了和現下一樣的馬蹄聲數,所以她害怕。
看小蓮花的反應,柳二爺跟崔三娘立刻警惕起來,強忍著心慌整了整神色,像馬車壞了停下修整一般。
柳二爺裝著去修馬車輪子,暗自將目光看向遠處來人,看清後心中一凜,忙低下頭去,渾身卻在戒備。
崔三娘則靠在馬車邊,低頭弄著自己的指甲。
很快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大,一行人騎著快馬從他們身邊略過,當頭的人還看了他們一眼。
待他們過去,崔三娘才抬起眼眸,她一眼就認出了這行人正是在歇腳店遇見的那行人,不是善茬。
柳二爺起身,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凝重起來。
他們是在道上混的,自然有幾分見識,先頭遠遠看去不太真切,現下一看,這行人的凶厲比他們想象中更甚,很像有權有勢養的狠茬,他們可不敢招惹。
兩人起了幾分懷疑卻不聲張,重新坐到馬車前頭。
崔三娘不經意地向內探問道:“小賀兒,方才過去了一隊人馬,你可認識他們?”她描繪了一下那些人的裝扮。
她也曾詢問過這小姑娘的家世,隻是人話本就少,一聽提到家裡,立即就不說話了,問就是發呆沉默。
但一個小姑娘成了乞丐那麼久也沒人找,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這是一個沒人管的小姑娘,定是家裡落難流落在外的。
他們做的生意本就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若是怕就不會乾這一行了,故而崔三娘他們也不甚在意小蓮花出身,隻要對他們有價值就行。
裡麵沒有回應。
崔三娘撩開簾子,目光有些嚴厲,隨意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小賀兒,你可知他們從哪來的?”
小蓮花抬眸直視,很認真地說:“衙門。”那個人她第一次是在縣衙見到的……
崔三娘和柳二爺同時一驚。
小蓮花又道:“會抓人。”
兩人又對視一眼,莫非那些人真是便衣捕快?不,應當是比捕快地位高得多的官家人物,出來秘密辦案那種,怪不得瞧著便讓人膽戰心驚。
聯想到先前的種種,在城門口遇見守城兵、在姑溪河鎮遇見官兵,以及遇到兩次的那些人,他們心中同時浮現一個猜測,這小姑娘定是逃犯,難怪這小姑娘比他們還怕。
如此……甚好!
兩人心照不宣地笑起來,徹底打消了疑慮,上哪找送上門來身世還那麼匹配的姑娘啊,真是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