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劉父震驚,“我的媽呀,你怎麼存了這麼多錢!”
他看待二花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這個女兒,她的能耐比他想象中還大啊!
“爸幫你收好存折!”
劉父想把存折塞進褲兜裡,但被劉楠拒絕了。“爸,二姐以後還有繼續做買賣,還得往裡邊存錢咧!”
是哦,現在要是拿走了二花的存折,她要是記在心裡頭,以後豈不是另開一個戶頭來存錢了?
那可不行!
劉父清清嗓子,“咳咳,我就隨口一說。呐,二花,你把折子收好,這回可彆丟了啊!”
二花對劉楠眨眨眼,收下了自己的存折。
在信用社門口等了一會兒,劉大伯他們賣完了東西,滿臉是笑走了過來,這一行人便向鋸木廠出發。
鐘父是在車間鋸木頭的老工人,鐘母是打掃車間的工人,鐘敏才看守倉庫,鐘敏雪是財務部門的會計。
到鋸木廠門口,劉父帶著他的兄弟上前跟看管大門的王老頭說道說道。劉父這幾人一看就是鄉下出來的,乾乾瘦瘦,皮膚黝黑,說話時自帶一股怯意。王老頭見他們不像是鬨事的,便多問了幾句。
“老哥,你們這一大家子來鋸木廠找領導是為了什麼事情啊?”
劉父沒辦法像兒子說的那樣說流眼淚就流眼淚,他隻好用力揉了揉眼睛,指著不遠處瘦弱高挑的女兒,擺出頭疼難過的樣子:“唉,還不是為了我那嫁出去的女兒!她昨晚半夜跑回家,臉上被打得腫起一大塊,還哭著要以死證明她的清白,可把我們給擔心壞了!”
“那是怎麼回事啊?”王老頭見劉父一直歎氣不說話,好奇極了。
“唉!都怪我們這做爹媽的沒用,一輩子都是耕田的命,活該被人瞧不起,活該被人欺負!”劉父不肯說了,隻一直責備自己沒用。
“老大哥,您就通融一下幫幫忙,讓我們見見領導吧,幫幫我們那可憐的侄女吧!”劉大伯乾巴巴地念著劉楠讓他記住的台詞。
劉小叔比較會來事兒,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破破舊舊的布包,用粗糙皸裂的手指慢慢掀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張五分錢,猶豫了一下,又拿多一張五分錢,塞到王老頭手裡,“大哥,咱們求求您了!咱們不鬨事,隻求著跟領導見一麵,讓他幫忙處理一下。您也知道,兩口子有緣分走在一塊,咱們做長輩的,就盼著他們日子和和美美啊!”
王老頭見到那破布包約摸也就兩三毛錢,有些憐憫地把錢塞回劉小叔手裡,“你們也得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不然,我也很難向領導彙報情況啊!”
聽到這話,劉小叔心裡有數了,王老頭同情他們這家人。
“老哥,這說來話長啊!我侄女,打小就長得漂亮,脾氣溫和,乾活也格外麻利。這兩年來,來說親的媒婆都要踩爛門檻了。”
“我二哥二嫂也盼著我侄女嫁個好男人,能吃飽穿暖過得舒服點兒,咱做爹媽的不就這點兒要求麼?您說對不對?”
“後來,媒婆就說了一門親事,說那小子在鋸木廠上班,一家四口都是工人呢,嫁過去可享福了!我侄女跟那小子見了麵,兩人都有點兒意思,就把婚事定了下來。”
“結婚後我侄女天天在家伺候他們一家老小,早上天沒亮就起床買菜做早餐,完了在家裡洗洗刷刷,全部活兒都壓在她身上。”
“其實,這也不算啥,我侄女辛苦點兒,能換來公婆男人小姑的舒服就好。咱們鄉下人,也是吃慣了苦頭的,一點也不嬌氣!”
“我侄女辛辛苦苦打理這個家、伺候這一大家子。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她還編草籃子去換點錢。結果就為這個,被小姑子冤枉她在外頭偷漢子!全家人沒一個人相信我侄女的解釋!我侄女差點兒就自個兒找了根繩吊上去了!幸虧她還念著鄉下的爹媽,回去見他們一麵!咱們也才知道她發生了這件事!”
“老大哥啊,您說,咱家人都是根正苗紅的三代貧農,咋能做出那丟死人的事情呢?我們也請了買草籃子的兩口子過來作證,咱侄女,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男人、對不起公婆小姑的事情!”
王老頭認認真真聽著,情緒也跟著話裡的內容走,一會同情那個勤快的侄女,一會反感那個無事生非的小姑子。
“老弟,你跟我說說,你侄女嫁了鋸木廠的哪個小子啊?我看看認不認識!”